摩托车驶进海关大楼,王步文熄火停车,支好架子,快步走进楼门。恰好这时严展飞穿着便服正从电梯里走出,王步文拦住他问:“严头,不是要找我谈话吗?怎么,你不参加?”
严展飞说:“你现在是关里管的人,我参加什么!”边说边试图从旁边走过去。
王步文拦住不放,问:“能透露透露要跟我谈什么吗?”
严展飞一瞪眼说:“你小子让我违反组织纪律?”他拨开王步文张开的双臂,“快让开,天华的庆典再去迟就要结束了,你是想让我挨廖凯的骂呀!”
王步文仍不让路,笑嘻嘻地说:“廖凯在给我的电话里已经连着把你骂过了,反正是晚了,不在乎这一点时间。严局,你刚才说违反组织纪律,听这话音,是不是要调整我的工作?”
严展飞无奈地摊摊手,他知道如果不稍稍透露一些,王步文很难放过他,于是含糊其辞地说:“也许有这个可能,你马上不就知道了吗?快上楼去吧,曾关在等着你呢!”说罢,推开王步文,快步走出楼门。
王步文的心忽地沉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是要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看来十有八九是到服务中心那个鬼地方去。他无精打采地走进电梯。
当王步文神情萎靡地站在曾培松面前时,曾培松从办公桌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王步文道说:“你小子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在培训中心呆傻了?坐呀!”
王步文懒洋洋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
曾培松递给王步文一支烟,满脸严肃地说:“来,抽支烟提提神,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王步文接过烟,在手里摆弄着,拖长声音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要我去服务中心吗?”
曾培松略怔了怔,忍不住笑了,把桌上的打火机丢给王步文,“去服务中心,你想得倒美!”
王步文不由得抬起了头,定定地注视着曾培松说:“怎么?不是调我去服务中心?”
曾培松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当然不是。好了,我没工夫跟你闲磨牙,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们准备让你归队。”
王步文吃了一惊,脖子一伸说:“归队?归什么队……”
曾培松手扶着桌沿,倾了倾身体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回缉私处!”
王步文瞪大了眼睛,盯着曾培松急促地问:“你们让我回缉私处工作?”
曾培松以肯定的口吻说:“是的,准备让你干老本行,主持缉私处的工作,你看怎么样?”说罢,用殷殷期待的目光看着王步文。
王步文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低下头,脸上的神情急剧地变化着。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毅然决然地说:“我不回缉私处,更不想再干侦查工作!”说着“啪”地摁着打火机,点上烟闷闷地抽着。
曾培松板起了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王步文,沉声谁:“你是不是对调你到培训中心还有情绪?可你要明白,当初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作出的决定,你应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如果还耿耿于怀,也未免太有点心胸狭小了!”
王步文喷出一口烟来,迎着曾培松的目光谁:“曾关,你这是小看我了。从我走进海关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你和严头的手下工作,你应该了解我不是那种鸡肠狗肚的人。既然能让我回缉私处,就说明关党委对我是信任的,我怎么可能对组织上有情绪呢?”
曾培松看着王步文情恳意切的样子,知道他没说假话,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那你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回缉私处,去从事你喜欢的本行?”
王步文说:“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兴趣已经转移,更想做一些理论或是说学术方面的研究,培训中心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那里不仅有着安静的环境和大量的时间,而且有着资料齐全的图书馆和学识渊博的教师,所以我不想离开那儿。”
曾培松耐着性子等他讲完,眨巴眨巴眼说:“没想到你果真修身养性弃武从文了,看来环境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理论家,而是真刀真枪和走私犯罪面对面搏杀较量的勇士。展飞同志对你很器重,如果你能说服他或是让他给我找一个优秀的缉私处处长,我可以考虑成全你做一个理论家的愿望。”
王步文埋着头,一口接一口默默地抽烟,双眉绞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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