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的港城。
开创出如此辉煌的业绩,把天华打造成港城、全省乃至全国都响当当的名牌,对于他来说并非易事,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1958年是个不平常的年头,他就在大炼钢铁和放“卫星”的喧闹狂热之中降生在闽南的一个小山村。他只记得小时候很穷,好在父亲是公社食堂的管理员,才没被饿死,但学业勉勉强强上到初中便无以为继,不得不辍学在家放牛。他似乎从小就有经商的天分,年龄稍大以后,便利用父亲在公社食堂的便利条件,从乡下倒卖些青菜和猪牛羊肉,为此他曾被革委会人保组以投机倒把的罪名拘留游街,连累得父亲也丢了饭碗。后来,在贫困交架之下,他不得不随父亲去当地部队驻军挖防空洞,混口饭吃。70年代末,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绿东南沿海的荒山秃岭时,他的潜能便被激发出来了。他找到同村的伙伴罗五七,每人出资一百五十元,买来锻工工具,帮人家加工零件。有了最初的资本积累,他和罗五七办了个农机厂,生产农用车配件。他和罗五七晚上是锻工,白天是推销员,终于用心血和汗水掘得了第一桶金,一年多下来,赚了十万元。这时,服装行业在闽南一带渐成气候,他又抓住时机,鼓动罗五七,办了个纺织配件厂,用那十万元血汗钱买来车床等一套设备。可这次却并不顺利,因为他和罗五七对纺织行业一窍不通,就像俗话说的“抱猪头找不着庙门”,陷入困境之中。就在他们眼看着十万元本钱就要打水漂时,救星出现了。留学澳大利亚墨尔本纺织学院机械系的黄河毕业后回国创业,与他们相识后一拍即合。黄河不仅带着他的学识和专长,而且带着他在异国他乡勤工俭学积攒下来的五万元钱入了股。1985年,黄河绘制出了具有国际水平的图纸,他和罗五七到无锡请来师傅,开始生产整台纺织机,每台卖七万五千元,成本只有二万五千元,每台净赚五万元。第一年他们生产五百台,到了第二年则上升到六百台,全都销售一空,最后还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他们乘胜进军,又办起了与之相关的服装厂、雨伞厂、印刷厂等。到了1991年,他们三人的资产已达到六千多万元。然而就在这时分歧出现了。他提出向海外发展,而黄河则认为目前实力还不够,罗五七更坚决,认为能把国内的生意做大做强就够了。在几次协商无果的情况下,三人对资产进行了分配,他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远赴香港。他在香港注册了房地产公司,试图在新的领域大显身手。可他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大陆土财主在香港这种竞争激烈的国际都市连小鱼虾也算不上,手里的两千多万元几个回合便无声无息地被吞噬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结识了家乡省长的公子李中秋,在李中秋的引荐下,他把东山再起的目标选在了东南沿海最大的海港城市港城。而此时的黄河和罗五七也在失去他这个经营管理的天才之后,企业日渐没落,加上罗五七染上赌瘾,钱只出不进,很快便陷入破产的边缘。于是黄罗两人在他的召唤之下,卖掉残存的设备,来到港城。三人又聚到了一起,在港城注册成立了天华电子有限公司。黄罗两人成为他的副总经理。经过三年的打拼,他终于建立起在港城独占鳌头的天华王国,成为全国闻名资产过百亿的集团航母……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匆匆走到沉思中的廖凯身旁,神情焦急地低声说:“凯兄,客人在等着你呢!”他便是天华集团副总经理黄河。
廖凯回过神来,缓缓转过身子,对黄河说:“你和阿冰继续联系海关的朋友,无论如何要请他们光临!”
黄河扶了扶眼镜说:“你放心,我已经让五七去那边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你还是快去主持庆典仪式吧!”
廖凯点点头,大步走向观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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