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例行升旗。

风怜扭伤的脚,经过一个星期修养,终于痊愈。

她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欢快得不行。

“宛宛,我们放学去......”

话没说完,风怜的马尾被人轻扯。

只是很轻的一下,轻到风怜差点察觉不到。

“那么跳脱,脚全好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漫不经心中透着逗弄的劲,“果然是吃啥补啥。”

风怜脚受伤,她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份食补套餐。

司哲周五晚上去风家的时候,风怜恰好在喝猪蹄汤,他吊儿郎当又极其欠扁地逗弄她:“吃啥补啥。”

随后成功收获风怜的刀子眼和“滚远点”。

发尾被扯,风怜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扯她发尾的人是谁。

除了司哲谁还会那么无聊。

“司二少,请问你是司三岁吗?”风怜转过身,双臂环胸,“还吃啥补啥,我看你最应该补补你的脑灰质。”

司哲扯着唇角嗤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我可不会平地摔。”

“滚啊!”风怜拒绝跟他聊天。

听着两人聊天,温宛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他们一眼。

视线不经意触碰到苏宴北,短暂定格两秒,又很快移开。

薄荷味随风萦绕在鼻尖,温宛又莫名想起前天晚上的薄荷糖。

苏宴北似乎心有所感,掀起薄薄的眼皮瞥温宛一眼,又很快恢复到淡漠的状态。

眼看时间差不多,他单手插兜,不咸不淡地说:“该集合了。”

风怜对司哲翻了个白眼,牵着温宛,冷哼一声,马尾一甩,大步朝前迈去,只留给司哲一个无情的背影。

司哲抵了抵后牙槽,轻骂道:“操,小祖宗的脾气日益渐增啊。”

苏宴北神色寡淡:“你可以不逗她。”

司哲扬扬眉,没说话。

升旗结束,风怜继续刚刚的话题:“宛宛,放学我们去喝奶茶吧。”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开业前三天打七折。”

“你不会又要减肥吧?”

温宛轻笑:“不减,陪你去。”

不减不代表不控制摄入量,多年的习惯没有那么容易扭转。

但是,她会试着尝试一下新的活法。

有个人告诉她:想要什么,要直说。

温宛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不过,她可以一点点的去试。

中午放学,温宛和风怜一同前往新开的奶茶店。

店内的人群熙熙攘攘,大多都是学生。

“宛宛,你想喝什么?”风怜的选择困难症又开始犯了,“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

温宛的视线在水牌上面停留几秒,很快做下决定:“薄荷气泡水。”

“你喜欢薄荷?你不是不怎么吃甜的吗?”风怜随口一问。

薄荷气泡水就是薄荷加雪碧调制的饮料。

温宛的睫毛扑闪两下,坦言相告:“想试试。”

碳酸饮料里面糖分过高,换成是以前的温宛,几乎不会碰。

可是,她现在很想试一试。

风怜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她自己想试的饮料也有很多,宣传栏上的饮料,没有一款是她不想试的。

最终,左右为难的风怜点了一杯酸奶多肉葡萄。

剩下的她打算下次再试。

没一会,饮料制作好了,温宛接过来,替风怜插好吸管递给她。

“宛宛,下周六周董的演唱会,一起去呗。”

风怜嚼着葡萄,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幸福得直眯眼。

“刚好四张票,我们一人一张。”

温宛咬吸管的动作一顿,薄荷的清香在口齿间弥漫,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垂下眼眸,柔声应道:“好。”

“门票费一会回到家,我转给你。”

周董演唱会的门票可不便宜,内场票都能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朋友之间,可以不分那么清楚,但是也仅限于小额往来,像这种大笔的资金支出,温宛做不到心安理得占便宜。

风怜连忙摆手:“别,别转给我。”

“门票费我估计是小哲子和北哥均摊的,他俩一向如此。”

三家都不缺钱,他们对金钱也不是特别在乎。

几人一起长大,两个男孩子也都有意无意地照顾风怜,风怜对金钱的概念没有那么强烈。

在她看来,周董的一张演唱会门票还没有一个名牌包贵。

“你想给钱,就给他们吧。”风怜理直气壮地把问题推给发小。

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估摸着他们肯定不会收温宛的钱。

况且,风怜瞧着温宛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虽然很多东西都可以伪装,可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见识、礼仪以及其他很多方面的东西,伪装不来。

尽管温宛从未提及过她家里的事情,风怜从细枝末节中还是能感觉出来,温宛家里肯定不穷。

甚至比大多数普通人的家境要好得多。

温宛手上戴着的银手链,风怜在前几年见过。

当时是她小叔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丢了好几本奢侈品的图册给她选。

风怜在其中一本册子的限量款上,见过温宛戴的那款手链。

Z城有钱人遍极其多,说不定路边脚踩拖鞋身穿大花裤衩毫不起眼的老大爷,都能是拥有几栋楼的包租公,风怜一点也不奇怪温宛家里会有钱。

想了想,风怜补上一句:“如果他们不收,你也不用太在意。他俩真的不缺钱,特别是北哥。”

苏宴北身为他们二代圈子里,唯一手握股份的人,活得可不要太滋润,每年光严氏的分红,就足以让他挥金如土。

她感叹道:“北哥的家世是我们这一群人当中最好的,也是最不缺钱的。”

温宛轻咬吸管,没有说话。

回到家,温宛先是上网查了演唱会的门票具体价格,才转钱给司哲。

司哲:【?】

温宛:【门票钱。】

司哲:【别给我,你那份是北哥出的钱。】

【我和北哥向来均摊。】

【风怜的门票钱才是我出的。】

司哲三言两语把棘手问题丢给苏宴北。

温宛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有预感,苏宴北也不会收这笔钱。

且不说她已经答应风怜要一起去看演唱会,就算是退票,恐怕也来不及。

温宛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床上,下楼去吃饭。

晚自习放学,特训班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教室。

“苏宴北!”

温宛大喊道,小跑着向前。

苏宴北停下脚步,转身,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等她。

为了门票钱的件事,温宛特意带手机来学校。

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加个好友,我把演唱会门票钱转你。”

苏宴北轻淡平静的视线,在温宛身上停留两秒,随后拿出手机添加了她。

温宛白皙的手指刚打开转账界面,耳边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不用。”

闻言,温宛的动作缓了几秒,她抬起眼眸。

苏宴北漆黑的瞳孔浓稠似墨,却没有什么情绪,高挺的鼻梁,在侧脸拓下一片阴影,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她依旧转了过去,然而他没收。

温宛头疼地在心底默叹一口气。

她琢磨不透苏宴北的想法,只好换个方法:“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12月19。”

温宛打开日历提醒记下来,小声说了一句“周六呀”。

苏宴北淡淡地应了声“嗯”。

她没再提给他还钱的事,但在心底想着到时候用比门票费稍微贵点的生日礼物还回去。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到了二楼,温宛率先提速,迈步拐角走向自己的教室。

高二的教室在三楼,苏宴北还需要继续往上走。

快没入拐角之时,温宛神使鬼差地回头看。

苏宴北正不紧不慢走上休息平台。

昏暗光线中,视线相撞。

薄荷味被风传递过来,混杂着洗衣粉的淡香,与水蜜桃的香甜缠绕、翻腾、沉浮。

温宛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她垂下眼睫,若无其事隐没在拐角处。

洗漱完之后,温宛拿出手机。

苏宴北的头像是一张纯黑色的图片,像他本人一样,难以捉摸。

朋友圈更是一条动态都没有,简单得不可思议。

温宛盯着手机屏幕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改备注名,任由它保持原来的“S”。

他们谁也没有先跟对方聊天,对话框一直都保持着:

“你已经添加了S,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温宛沉默片刻,锁上手机屏幕,把手机丢进抽屉,吹干头发上床睡觉。

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到了周董演唱会的那一天。

周六不需要上课,吃过午饭后,几人一起前往S市。

原本他们决定包车去S市,可是最近Z城到S市的高速公路在修路。

如果要乘坐汽车,就只能走国道,所花费的时间也从两小时变成五小时。

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改乘高铁。

由于是临时买票,已经没有连座,再晚买一会,甚至连坐票都要没有。

无奈之下,他们不得已分开坐。

温宛和苏宴北恰好在一个车厢。

上车之前,风怜反复叮嘱苏宴北:“北哥,帮我好好照顾宛宛。”

苏宴北淡淡“嗯”了一声。

司哲看不得她俩搭个高铁都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把扯住风怜的外套,把她拖走。

风怜边走边挣扎:“你干嘛!放开我!”

司哲嗤笑两声,虽然还揪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就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有必要这样吗?”

“哼!”风怜冷哼一声,伸手掐了一下司哲的腰部,“你管我!”

“嘶,姑奶奶,你轻点!”

......

温宛失笑看着他们打闹走远,转身踏入车厢内。

待她走到自己的座位,突然有点踌躇。

温宛的座位是两人座,她的座位旁边,坐着一个男生。

可能是饮食较好,对方长得比同龄的男生要圆润。

尽管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而大腿和上半身都越过不少空间,如果温宛坐下,就必定避免不了和他身体接触。

温宛不是嫌弃对方,只是她不习惯和陌生人那么亲密地接触,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是个男生。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温宛手里的车票,把自己的车票塞给她。

在温宛还未回过神的时候,苏宴北已经神情自若地落座在她的座位。

指尖冰凉的触感,通过车票灼烧到温宛的手掌心。

冷气十足的车厢内,一时间竟然有点热。

温宛抬眸。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一部分照射到苏宴北身上。

他眉眼漆黑淡漠,断口凌厉冷峭,却有一丝缱绻温柔。

察觉到温宛的视线,苏宴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刹那间,温宛仿佛听到花朵绽放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预收】——《猎物》,喜欢的可以点进去收藏一下。

【下一本开】——《荒芜》,治愈向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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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文案:

美院有一朵众所皆知的高岭之花,妄想摘下高岭之花的人前仆后继,却屡屡惨遭失败。

大伙纷纷感慨“男神果然属于大家”,忽然,隔壁京大传来一则小道消息:京大外语系的系花把高岭之花摘下了!

此消息一出,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美院的校花放言:“不可能!老娘都没追到的人,其他人怎么可能追到。”

有好事者跑到正主面前询问,原以为对方不会回应。

不料,高岭之花作画的手一顿,微微颔首:“嗯,她没追到。”

围观者正想讽刺谣传的人不靠谱,结果只闻高岭之花补刀道:“我追的她。”

众人大骇!

阮绵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假装猎物诱捕秦耀,所幸的是,她成功了。

后来?

后来她把秦耀给甩了。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又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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