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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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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急救室里,抢救梅莉的手术就要开始了。浑身鲜血的梅莉平躺在手术车上,正被推向急救室。萧文在手术车旁关切地望着昏迷中的梅莉,随着车子被推进急救室,萧文也想跟着进去。护士职业化地拦阻着萧文。可萧文说:“不-我要看着你们抢救!”护士征询地看着医生。后者点了点头。

    抢救开始了,医生们尽力地抢救梅莉。萧文站在一边,神情紧张地看着全过程。可梅莉失血过多,抢救手术进行得很不顺利。萧文看见,手术台旁边的那台心电仪上,记录梅莉心跳的波纹越来越弱了。

    “起搏器!”医生喊道。

    护士忙把电击器拿来,萧文关切地看着。医生把电击器按在梅莉胸上,几次电击,梅莉没有反应。心电仪上的波纹渐渐平缓了。

    “梅莉!”萧文扑上去悲切地大叫着。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而同情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梅英坐在一辆驶离江洲的货车上,好像是有心理感应,梅英抬起了头,泪水慢慢从她的眼睛里流出。

    梅莉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萧文。到了这一刻,往事伴着无穷的懊悔一齐向萧文袭来。萧文的胸中像是被重物击中了,他感到难言的窒息。萧文此刻才明白,人生是不可逆转的。现在,他多么想重新来过呀。是的,他可以对梅莉好些再好些,他是多么的想保护她、让她快乐、让她幸福。然而,终于,他失去了自己的真爱,无可挽回地永远失去了。夜晚的医院里,萧文孤独地整理着梅莉遗物——钱夹、钥匙包、BP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梅莉BP机上储存的信息里,有好几条都是想念梅莉的话。那是萧文以前留的,也是萧文此时想对梅莉说的。

    常闯因为没有留在医院,因此还并不知道梅莉的噩耗,和萧文此际的心情。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周诗万。今晚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常闯此刻急于想弄清楚,这些是否真的跟周诗万有关。尽管他心里实在很不想证实这一点。

    夜深了,周家的门铃突然间狂响不止。已经睡熟的周莲起身开门,见到常闯周莲显得非常意外。

    不待周莲开口,常闯抢先发问道:“大哥呢?”

    “没回来,怎么了?”

    “有急事找他!”

    “打他电话呀!”

    “他所有的电话我都打了,CALL机也爆了,可没一个回音!”

    “出什么事了?”周莲的心中涌动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常闯眉头紧皱,没有回答周莲的问题,转身上车走了。

    而周诗万此时正坐在自己的那辆大奔里闭目养神,车停在从江洲到省城的一个小路口上,车灯全都关着。良久,一辆卡车从后方开过来,卡车强烈的车灯使大奔从一片黑暗中显露出来,那卡车经过大奔时,渐渐减慢了速度。突然,上面跳下一个人来。那是罗阳。罗阳径直钻进了周诗万的大奔,车驶上了公路,向远方驶去。

    接连几次行动失败后,潘荣开始向萧文发难了。这天,他风风火火地闯进萧文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问:“萧文,出这么大的纰漏,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正在查找原因。”萧文答道。确实,他正和张平说这事呢。

    “你说你怎么带的队伍?啊?这几个重点嫌疑人一跑,这案子还怎么破?”潘荣严厉地斥责道。

    张平在一旁抽着烟冷静地替萧文答道:“潘局,现在重要的是找出原因,还不到责怪谁的时候。萧文,你说说吧。”

    “我的责任我会承担,决不推卸。可问题很严重!把这几个定为重点嫌疑人,只有分局的几个领导和侦破核心人员知道,而且查出马卫东等人的落脚点并实施捕捉,知道的人范围更小,他们却能逃之夭夭。这说明他们对咱们的行动了如指掌。”萧文思索着说。

    潘荣问:“你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萧文答道:“叶贯武跟我说的。”

    潘荣想都没想就说:“会不会是他?”

    “你是说他想两方面都讨好?”张平倒是认真地在想潘荣的话。

    “不是没这种可能!这些人,滑着呐!”潘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萧文却果断地反驳说:“以我的判断,他不会做这种事。”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潘荣很不高兴。

    萧文刚要辩解,张平打断了他说:“别争了!潘局说的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我们内部有人泄密或是通风报信。”

    其余的二人闻言愣了。

    潘荣猛然想到,以自己和周诗万等人的关系,真要是怀疑起内部的人来,恐怕对自己会很不利。于是,他仍然坚持说:“我觉得最可疑的还是叶贯武。”

    “如果真是他,他会让马卫东他们早早逃走,在我们赶到之前逃走,是不是太玄了?”萧文反问道。

    “这么说你主要怀疑咱们内部了?”潘荣加重语气问。

    萧文针锋相对地说:“我也不希望这样,可如果我们有漏洞,堵住这些漏洞更重要。”

    看来,萧文和张平已经统一了观点,若是一味反对的话,反倒更会受到怀疑。想到此,潘荣当即表明态度说:“我同意自查。可侦查工作也不能耽误。大家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萧文深思熟虑地说道:“现在,大面积撒网已很难奏效。他们肯定四散奔逃,短期内不会同亲友联系,暂时很难查清他们的去向和落脚点;咱们的侦破警力也有限,无法进行有效的控制,如果贸然行事,势必打草惊蛇。恐怕只能选择重点,进行突破。”

    萧文说完,潘荣立刻敦促他尽快拿出具体方案来。

    潘荣走后,萧文提出了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和张平商量商量。他说:“从现在的情况看,发展一般的关系恐怕用处不大。我想从在逃人员里挑选发展对象。”

    “梅英?”张平脱口而出。

    萧文点点头。

    张平思索着说:“他姐刚死……”看看萧文,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萧文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但他很快克制住了,冷静地说:“他要是还有人性的话,梅莉的死应该能使他醒悟过来。”

    “有把握吗?”

    “没有,但值得试试。”

    张平点点头,嘱咐说:“梅英的事不要再扩散了,你争取尽快落实。”

    这天下午,常闯终于在江南公司见到了周诗万。

    他问周诗万:“你昨晚去哪儿了?”

    周诗万愣了一下说:“咳,来几个朋友,非要尝尝野味,带他们到郊区玩去了。小莲呢?”

    “昨天你去没去过瑞丽火锅城?”常闯声色俱厉地追问着。

    “没有啊!怎么了?”周诗万若无其事地说。

    “昨天我当你面说过,我要去瑞丽火锅城执行任务。”

    “我不记得了。”

    “你下车以后,是不是通知马卫东他们了?”

    “怎么可能!他们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周诗万抵赖着。

    常闯猛地把一颗子弹拍在大班台上,大声说:“这是马卫东用的那种!我们在瑞丽火锅城找到的!”

    周诗万面不改色地问:“真的?他们怎么会躲在那里?”

    “周诗万,我常闯拿你当朋友,你别耍我,否则我一样铐你!”

    “我怎么了?”

    “瑞丽火锅城是不是你的产业?”

    “你可以去工商局查去。”

    “我们当然查过!法人不是你,可资金是你的!”

    “那又怎么了?我借钱给人家开买卖也犯法吗?”

    “你的手下杀了人,又藏在你投资的火锅城里,这怎么解释?”

    “无需解释。如果你认为这样能定我的罪,你抓我好了。”

    两人针锋相对地说着。

    周诗万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常闯,他勃然大怒地冲周诗万吼道:“别以为我不敢!你记住,我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为你妹妹徇私枉法!”说完转身要走。

    周诗万也怒吼着:“你站住!警察了不起呀?警察就能说翻脸就翻脸哪?你跑我这儿来骂骂咧咧的,还要铐我,别以为你跟我妹妹好我就得受着,我告你滥用职权!”

    常闯正待发作,门忽然开了。是周莲站在门口。

    常闯的话都被周莲听见了。也许是于心不忍,也许是想要解释一下,常闯约周莲来到了一家咖啡屋。

    周莲始终显得很沉静。她和常闯坐在一个有阳光的座位上,缓缓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两人沉默良久,周莲终于开口说道:“常闯,如果我哥没事,你想不想和我结为夫妻?”

    “想。”常闯真诚地回答。

    “如果我哥有事呢?请你跟我说真话。”周莲凝望着常闯,眼中满含着期待。

    “也想,但不能。”常闯克制着心中的痛苦,语声平静地说着。

    “我哥有没有事?”

    常闯没有回答。

    “这么说我哥是有事了?”周莲有些急切地问。

    “咱们最好别谈他。”常闯决然地说道。

    “我不是为他求情,常闯,如果你想娶我,咱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

    没想到周莲的态度比常闯更坚决,这令常闯有些意外,他问:“为什么?”

    周莲神色黯然地回答:“不知道我哥哪天会出事,我想让他看到我们结婚。”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事没事。”

    “可你们在怀疑他对不对?”

    常闯沉默了。

    周莲叹了口气,神情悠远地说道:“我父亲文革的时候被迫害死了,母亲得了精神病,一直住在医院里。这么多年,是我哥把我带大的。他希望我过上好日子,希望我找一个好丈夫,希望我一生平安。我想,看到我们结了婚他再进去,无论判决结果如何,他心里会好受一些,不知道我的请求是不是过分了……”

    常闯听着听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你还没回答我!”周莲站起喊着。

    常闯站住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周莲,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喜欢你。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和你结婚,请原谅。”说完毅然决然地走了。

    街道上,常闯沉着脸,把车开得飞快。他超了一辆又一辆车。不时的有交警挥手拦截,但常闯却犹如视而不见。

    车开到市局附近狭窄的小街上,突然,一辆宝马车停在了常闯的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那是抄近路追赶而来的周莲。只见周莲从车里出来,倚靠着车门,看着飞驰而来的常闯的车,常闯也发现了周莲,他看看左右,无路可走。于是常闯拼命地按喇叭,可周莲却不为所动。常闯一脚急刹车,车子带着刺耳的响声向前滑行,直到贴着周莲的腿才停住。

    周围经过的路人吓得不轻。

    常闯坐在方向盘后面,定定地看着站在车前的周莲。

    这时,一个交警跑过来,拉开车门就要拽常闯,待看清楚是常闯,他又把手缩了回去,诧异地问:“常队长?怎么了?”

    常闯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交警看看周莲,又看看常闯,似是悟出些什么,转身开始驱赶围观的人。

    人们开始纷纷走开,常闯趁机倒车,从另一条路走了。

    留下周莲呆望着常闯的远去欲哭无泪。

    刑警队办公室里,萧文组织队员们开会布置自查的工作。人部到齐了,只有常闯不在。

    萧文宣布开会,然后对大家说:“昨天火锅城的行动是很保密的,可就在我们进去之前,马卫东他们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跑了。我怀疑,我们内部有人走漏消息!”

    众人听了吃惊地相互看看。

    萧文让大家立即自查,写书面材料把自己接到命令后的行动说清楚,而且还要有证明人。

    片刻,刘泷交来了众人的自查材料。奇怪的是从材料中看不出任何问题,而且大家都有证明人。萧文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时,队员五子敲门进来。

    萧文问:“什么事?”

    五子面有难色地说:“有个情况我不知该不该说。”

    萧文示意他直说。

    于是,五子说:“常队昨天是开着奔驰去火锅城的。当时我还想,常队是不是征用谁的车。”

    “车牌号你记得吗?”萧文语露关切地问。

    “那车好像是周诗万的。”五子说这话时的语气表明他有八九成的把握。

    萧文愕然了。

    此时,正好常闯摆脱了周莲从外面开车进来。他停下车,愣愣地坐着一动不动,良久,常闯痛苦地将头伏在方向盘上,忽然,萧文拉开车门坐进来。常闯还没回过神来,萧文说:“开车!”

    萧文一路让常闯把车开到了江边。已经开到路的尽头,眼看再往前就是江水了。常闯停住车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这话该我问你!”萧文话中有怒意。

    常闯觉得莫名其妙。于是萧文问他昨天开谁的车去瑞丽火锅城的。常闯一听,愣了。

    “当时周诗万在不在车上?”萧文追问道。

    常闯讷讷地答说不在。

    “真不在?”

    “你不相信我?”

    萧文心情沉重地说:“不是我不相信你,是这次失手太惨重了。如果在火锅城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没破的所有重案都会迎刃而解。可现在……唉!”说着,他抽着烟怅然地望着江水。

    常闯低下了头,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没有周莲的事,你肯定不会怀疑我的。”

    萧文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常闯也看看萧文,又将目光投向远方说道:“那我告诉你,我跟她断了。”

    萧文听了,倍感意外地看着常闯。他真没想到常闯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竟然会突然间跟周莲分了手,应该承认周莲是个好姑娘,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她哥哥周诗万做了什么而改变。萧文几次敲打常闯的意思,也是要常闯注意尽量减少跟周诗万的来往。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

    望着常闯痛苦地伏在方向盘上,萧文也很替他难过。毕竟,失恋的滋味,萧文是清楚的。

    常闯既然表示了这么大的决心,萧文没有道理信不过他,可就因为这样,自查也就没查出个究竟来。为了打破眼前工作的僵局,开小会的时候,萧文跟负责此案的几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罗阳年轻,社会关系不复杂,只要找准了他的弱点,就有可能取得突破。而马卫东和陈树明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社会关系又多又乱,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但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跟着一个大哥混,这也可以说是他们最主要的社会关系。所以,萧文建议请示上级,对陈、马二人的老板周诗万采取侦查措施。

    听了萧文的想法,张平立即表示赞同。

    潘荣左思右想,动周诗万势必会牵扯到市里的一批领导,将来万一怪罪下来不好交代,再说潘誉在江南公司工作,而自己按地里也是江南公司的股东,查起来,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也很难撇清,所以不论从哪一个角度考虑,潘荣都觉得得尽力阻止这事。于是他说萧文得分析虽然不错,但对周诗万采取措施的建议却欠妥。潘荣的理由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对周诗万采取侦查措施怕是不合适。因为周诗万是江洲市的企业家,有一定的社会名望和地位,一旦出了问题,会使整个局面陷于被动。

    萧文反驳说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就没必要上侦查措施了。这么做正是为了找到证据,而且他认为,也一定能够找到证据。萧文还表示,如果发生什么问题,他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萧文的激烈态度把潘荣给惹火了,他压住怒气说道:“萧文,我们俩以前有过一些误会,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吵。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关系到公安机关的声誉,也关系到市里的经济建设,不是哪个人所能承担的,别说你,我也承担不了。别的不说,万一搞错了,谁去向市委市府交待?怎么交待?”

    潘荣把话说得很重,萧文一时沉默了。

    张平适时开口道:“潘局长是不是把问题说得太严重了?这些案子的参与者基本上都是江南公司的职员,对他调查也是为他负责。”

    潘荣却说就算我同意向上级请示,也未必批得下来。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听了这话,萧文不禁愣了。他愕然地看看张平,又看看常闯。

    这时,潘荣又问:“还有什么其他想法没有?”

    萧文回过神来,又提出因为省城是这几个案犯逃逸的重点方向,是不是可以请省厅给予帮助?

    潘荣居然又反对说:“怎么,你嫌咱们丢人丢得还不够吗?这几个重点嫌疑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江洲人,我认为我们应该立足本地,先把他们在本地的各种社会关系摸清吃透。现在还不是向省厅求援的时候。大家还是多考虑考虑物建新关系吧!”

    潘荣的态度让萧文实在摸不着头脑,虽然他话里说得明白——这无关他与萧文之间的宿怨,可他分明是在向萧文施压,至少在客观上袒护了周诗万,居然还琢磨出那么多大道理来。会后,萧文私下里跟张平抱怨说,不让动周诗万,又要我们查那几个人在本地的社会关系,可周诗万就是他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呀!

    张平劝萧文别急,他愿意出面写份报告给省厅,把目前掌握的案情汇报一下,但求援的事一个字也不提。因为正常的业务工作汇报不需要潘荣批准,所以这样绕过潘荣应该不成问题。张平的智谋和策略,又让萧文着实地佩服了一番。

    在萧文他们紧张地打报告向省厅汇报的同时,身在省城的罗阳,跟着郑海的大马崽龙辉又继续犯了案。

    一天,龙辉带着罗阳去交割一笔毒品交易。他们驱车来到省城郊区的一个村子里,说好了对方带着货在这里和他们见面,到了一间农舍外面,龙辉提着钱箱子和罗阳下了车,果然,早有人等在那里。

    验货的时候,罗阳瞟了外面一眼,看见窗户上有个不起眼的影子。龙辉一手执枪,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拿粉包,他的手刚伸进箱子,对方一人猛地合上箱子,把他的手夹住。旁边一人得意地想拔枪,可他的手刚摸到枪把,罗阳的枪已经顶住了他的头。

    “要想活命就让他们放手!”罗阳冷冷地喝道。

    龙辉被放开了,他一拳打昏对方一人,拔出枪顶住另一人的脑袋就要扣扳机。

    “慢!让他老大收拾他吧!”罗阳又喝止了龙辉。毕竟没让对方得手,此刻如果一时冲动真闹出人命来,恐怕还会招惹对方的报复,搞不好会是一场火并。

    于是龙辉拎着装有钱和毒品的两个箱子先上了车,而罗阳用枪顶着对方一人向后退。车发动着了。

    被罗阳挟持的那人问:“这位大哥,咱们没见过吧?”

    “我是江洲罗阳!”罗阳豪迈地报上了名号。

    那人闻言一愣。罗阳顺势用枪将他敲倒,自己迅速地钻进车里。龙辉开起车就跑,对方的另两人端着猎枪追过来,对着远去的车子空放了几枪。

    倒地那人挣扎着爬起来说:“别打了!那是江洲的罗阳啊!咱们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罗阳的这又一次壮举,反倒引起了省厅方面极大的重视。萧文他们的报告刚发过去没几天,张平就通知说省厅的人这两天就要到了。

    此时的潘荣难免有些焦虑,刚好这天,孙启泰又约他钓鱼,潘荣于是让他顺便叫上周诗万。星期天,潘荣和孙启泰早早地来到了郊外。钓鱼的时候,孙启泰显得专心致志,潘荣寻思着如何开口就有些心不在焉。

    孙启泰又钓上来一条鱼,他得意地笑着说:“老潘哪,今天你肯定输了!”

    潘荣也打趣道:“这鱼太狡猾,能看出官大官小,我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周诗万到了。打过招呼,周诗万马上问潘荣:“约我来这么远,什么事?”

    潘荣说:“我问你件事,你可要照实说啊!”

    “问吧。”

    “最近发生这几起案子,你究竟参与了没有?”

    周诗万低头想了想,问:“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如果参与了,早一点自首,坦白是可以得到从宽处理的,除了你,别人我不会管这事。”

    “我怎么会参与这样的事?你对我应该是了解的。”

    “就是因为了解,我才问你。”

    “你还是不相信我。”

    “里面好几个人是你的手下,你怎么解释?”

    “我知道你们因为这个怀疑我,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些年,陈树明马卫东一直跟着我,一开始还是死心塌地的,后来他们有了点钱,也有了些关系,就不肯再给我打工了,想自己做老板,现在可好,他们一跑了之,还有好几笔账没跟我结呢!”周诗万显得格外的无辜。

    潘荣又问周诗万知不知道内情。

    周诗万信口胡扯说:“好像是马卫东和宋涛争风吃醋,他也看上阿萍了。宋涛放风说,从拘留所一出来就做了他。我跟卫东说,宋涛的话能有一半真的就不错,甭理他。谁知道卫东不听我的,非要先下手为强,惹出这么多麻烦!我已经把他开除了!”

    潘荣终于松了口气说:“那我们对他就不客气了!”

    “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潘荣又说:“那罗阳你认识吗?”

    “认识倒认识,但我这辈分,怎么会和他这种小混混打交道?”周诗万推得一干二净。

    潘荣却彻底相信了他,说:“这样最好。我们开了会,专门研究了案侦工作,情况很严重的。”

    周诗万故作气愤地说:“确实闹得太不像样子了!”

    “有人提出对你上侦查措施,我没同意。你可要注意呀。”潘荣压低了声音。

    周诗万吃了一惊,愤怒地说:“他们凭什么怀疑我?证据呢?我找市里告他!”

    “你想引火上身呀?真没你的事,就好好做生意,别无事生非。”

    “好,潘哥,我给你这个面子,可你们要是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客气!”周诗万的话里有话。

    “威胁我?”潘荣有些恼火地反问。

    周诗万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说:“不,是萧文在威胁咱们!”

    第二天,省厅刑侦处副处长王昌蒲同志受厅领导委派,来到江洲指导办案。为此,市局召开了一个见面会。

    会上,王菖蒲先传达了省厅的意见,他说:“厅领导接到你们的报告后非常重视,专门开会进行了研究。从这些恶性暴力案件看,江洲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势力已经十分猖獗。”

    “王处长,用黑社会这三个字可要慎重啊!”潘荣阴阳怪气地打断了他。

    王菖蒲看看潘荣续道:“老潘提得对。厅领导用这三个字,是经过反复考虑的。因为这类犯罪不仅在江洲,在许多地方都已出现。这些犯罪团伙有几个特点,一是它的头目的身份变了,由过去的地痞流氓变为从事正当职业、甚至与政治权势有关系的人物;二是他们拥有真枪实弹,犯罪手段远胜于过去;三是在经济活动中强取豪夺,使得他们拥有经济实力。这三点使他们对社会的威胁和危害更加严重!到江洲后,我和张平副局长、萧文队长交换了意见,我们的认识基本上是一致的。老潘,你认为呢?”

    潘荣很有些不屑地说:“说得好听一点,叫言过其实;说得不好听一点,叫哗众取宠。”

    大家都看着潘荣,等他进一步解释。

    潘荣站了起来说道:“我当警察快三十年了,干的都是刑警。别的地方不敢说,江洲哪个流氓团伙的内幕我不知道?哪个流氓的底细我不清楚?我亲手送进去的流氓不说上千,也够几百。可到今天为止,王处长说的三个特点我没发现一个!”

    “没发现未必就是没有。”萧文冷静地反驳着。

    潘荣立刻急了,他瞟了萧文一眼挑衅说:“你把江洲弄得草木皆兵是什么意思?”

    见两人要吵起来,王菖蒲及时说:“老潘,我只插一句话——目前的治安形势的确有些新的变化,我觉得大家有统一认识的必要,当然,最好是各抒己见,而不是争吵。老潘,你接着说。”

    潘荣克制着自己,语声恢复平静地说道:“我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不否认,现在有些成功人士过去的底子并不好,但与王处长刚才说的第一个特点不一样,他们的成功是靠自己的努力,当然,在目前这种社会环境里,谁要想做成点事,不可能所有的做法都经得起推敲,所有的细节都中规中矩,但我们看人应该看主流嘛!应该看一个人的发展变化嘛!他们能够改恶从善,也是改革开放取得巨大成就的证明嘛!”

    “我不这样认为!对不起,潘局长,你说完了吗?”萧文再次开口说。

    潘荣没有反对。

    于是,萧文表情严峻地说道:“潘局长说的这种情况有,但绝不仅仅是这一种情况!我觉得我们现在面临的新问题是,如果真有王处长说的那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势力的话,我们怎么办?是在它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关系面前退缩逃跑,还是挺身而出,与之决一死战?我还记得潘局长给我们讲课时说过的话——与犯罪做斗争,是警察、特别是刑事警察的天职!只要出现犯罪,我们就应该尽一切力量铲除它,不论它的背景多么深广、它的力量多么强大!我的话完了。”

    会上,经过一番讨论,大家基本上达成了共识。

    最后,冯局说:“刚才王处长讲的,是个新问题,我们大家都要引起高度的重视,在工作中绷紧这根弦儿。江洲没有这种犯罪最好,可一旦出现,我们要做好彻底铲除它的准备!”

    会议决定,成立侦破指挥部,负责协调人、财、物,保障案件的侦审。由冯局担任总指挥,潘荣和张平担任副总指挥,王处长负责协调与省厅有关的工作,萧文和常闯具体负责案件侦破。

    对于警方的举措,周诗万可谓是了如指掌。既然萧文在找他的麻烦,他就得先于萧文一步,下手堵住所有的漏洞。周诗万盘算了半天,料想罗阳、陈树明、马卫东他们几个躲在省城应该没事;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江洲这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上次瑞丽火锅城的事纯属侥幸,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和常闯在一起,那后果还不知会怎样呢。像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这些日子,周诗万一直在暗中调查是什么人向警方告密,而他对萧文和叶贯武的接触也有所耳闻,所以最令他怀疑的就是叶贯武。现在,当务之急无疑是必须稳住叶贯武,周诗万绝不希望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之中。

    这天晚上,周诗万突然出现在南海大酒店里。当时,叶贯武正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餐厅最里边的位置上默默地抽烟。见到周诗万的突然来访,叶贯武却并没有显出意外来,好像他早知道周诗万此刻会出现似的。

    周诗万绕了一通圈子,才切入正题地问道:“听说萧文又找了你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意思?”

    叶贯武茫然地摆弄着手中的口巾,淡漠地说:“这还用问,宋涛是我的手下,他找我肯定是有意思的。”说着,叶贯武的眼中突然射出一缕寒光,他紧紧盯住周诗万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周诗万一愣,旋即两手一摊说:“不知道,的确不知道,你不相信我?”

    叶贯武将手中的口巾丢到餐桌上,身体往后一抑说道:“你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宋涛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他家里的人一在我面前哭,我不能不出面过问一下。”

    周诗万双手交叉抱拳,轻轻叩着脑门说:“怎么过问?这件事还不都是你我手下做下的?现在公安已经插手,特别是萧文在过问这件事,还用得着你我出面吗?”

    叶贯武乜了周诗万一眼,声调略带不满地说:“不是我叶贯武小气,你的手下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退一万步讲,就是宋涛做错了什么,也不能下这样的绝手!这下可好,把江洲闹得天翻地覆,说不定咱俩都要跟着倒霉。”

    周诗万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叹口气说:“我也训过他们,不准他们闹事,谁不听话出了事谁自己认倒霉。可事情毕竟到了这一步,总不能撒手不管。你刚才说得很对,现在关键是别把咱哥俩也牵扯进去。萧文的意图很明显,目标就是我和你,咱们要联手对付他才对,你说是不是五叔?”

    “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萧文再查也不可能查到我。”叶贯武的语气很生硬。

    “怕没那么简单吧?”周诗万话里有话地说。

    叶贯武深思熟虑地说:“有些心里活,我一直想找老弟你说说,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说实话,我早就想退出江湖,对这种拼拼杀杀的生活已厌倦透顶。这次宋涛被杀,对我更是个大震动。身上穿了十几个枪眼,太惨了!平日争强斗胜,最后落这么个下场,图个什么?我想开了,手里有几个钱,够生活的了,有闲心呢,就正儿八经做点生意,没这心思呢,靠这些钱也够下半辈子吃喝了。”

    “五叔想金盆洗手?”周诗万冷笑道。

    叶贯武点点头。

    “难得!难得!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五叔应该清楚,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自己!你的钱,我的钱,从哪里来?都是这帮弟兄拎着脑袋拼出来的!这个社会不就是弱肉强食吗?当官的公子哥儿发财靠的啥?是权!咱们发财靠的啥?是弟兄们敢拼命!别觉得咱们现在手里有几个钱,一旦退出这个圈子,马上就会一文不值!宋涛死得惨,可能咱们的下场还不如他,会被那帮被抛弃的弟兄砸成肉酱!你以为宋涛的事跟你没有什么关联,公安不会碰你?但五叔你不要忘了,咱们是一棵树上的果子,树一倒,全完蛋!萧文的目的也就是这个。五叔,虽然咱们之间也曾有过误会,但那是咱们同道之间的事,怎么都好解决。一旦公安插手,你我兄弟的未日也就到了。”周诗万抛出了早已打好腹稿的一席话。

    叶贯武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孔前闻闻,然后点上火抽着,思索着周诗万的话。良久,他才继续说道:“我想退出江湖是心里话,没其他意思,你老弟万万不要误会了。你刚才说的我心里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懂。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向公安机关提供任何情况,更不会插手此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我的弟兄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你马上告诉我,我会处理得让你满意!”

    “但愿如此!”说着,周诗万抬掌将餐桌上正在爬动的一只苍蝇拍死,用一种故作随意的口气说道:“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相反谁要把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是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叶贯武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有了省厅的支持,萧文他们逐渐掌握了郑海的一些情况。这对日后的工作大有帮助。一天,萧文正和王菖蒲谈论着案子,他桌上梅莉的CALL机忽然响起。萧文取过一看,上面显示着这样几个字:姐,你怎么样?我担心你。

    萧文想了一下,立即赶往梅莉家。见左右没人,萧文用万能钥匙打开门进去,他摘下墨镜,各屋看看,然后坐在沙发上,按动茶几上电话机的放音键。随着录音带的转动,梅英焦急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姐,你没事吧?我在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等你回家了,我会给你去电话,别担心我。”萧文听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引梅英出现的为法,他立即赶往江洲市电信局。临出门前,萧文停了一下,然后找出一张梅莉的照片带走了。

    随着侦破工作的深入,常闯开始焦躁起来,随说他已经跟周莲表示了分手,可感情的事,岂能如此轻易地就一笔勾销呢。他越来越为周莲担心。于是当周诗万打电话说想约他见面谈谈的时候,常闯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

    在一家餐厅里,常闯找到了正在进餐的周家兄妹,周莲在包间外先发现了常闯,她非常意外地问常闯怎么不进去。

    常闯说:“叫你哥出来一下,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周诗万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也请常闯进去说话。

    常闯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对周莲说:“我要跟你哥单独谈谈。”

    周莲疑惑地进了包间。常闯把包间门从外面关上。

    周诗万问:“怎么了?”

    常闯欲言又止。

    “是不是萧文要侦查我?”

    常闯惊诧已极:“你怎么知道?”

    周诗万很自信地说:“别说这点小事,你们公安局什么事我不清楚?你该知道我在江洲的分量,他萧文想动我的脑筋,哼!”

    常闯有些发呆。

    “不是还没侦查我嘛,走,进去吧,小莲怕是饿坏了。”说着,周诗万亲热地搂着常闯进到屋里,让他坐在周莲身边。

    周诗万正要给常闯斟酒,常闯挡住杯口问:“先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周诗万放下酒瓶,面色郑重地说:“也好。常闯,我们之间发生过一点小误会,可已经解决了;我和萧文之间的误会,我会想办法解决。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不希望你和小莲之间有误会。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也不能忍受她爱上的人轻易离开她!我今天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你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常闯讷讷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诗万打断地说:“不要考虑其他因素,尤其不要考虑我。”

    “我希望小莲没事。”

    “什么意思?”

    “无论我怎么爱小莲,我毕竟是一个警察,我不可能和一个罪犯结婚!”

    “我懂了。”

    周莲突然插话问:“怎么没人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周诗万指着常闯说:“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是喜欢他,所以我不想他为难;你是我哥哥,我更不想你出事!”周莲剖白着心迹。

    周诗万和常闯相互看看。

    周莲又说:“你们两个,谁出事我都无法忍受。”

    “小莲,我不会出事的。”常闯感动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出事的,你是警察。可他……”周莲指着周诗万,“哥,你要是出了事,我和常闯怎么办?”

    “小莲,我根本就没事!”周诗万保证着。

    周莲不相信地看着他。常闯也期待地看着周诗万。

    周诗万举杯说:“我发誓——我不会出事!”

    周莲看着常闯说:“我哥的话你听见了?”

    常闯点点头,说着也举起了酒杯。

    周诗万说:“慢。我已经发了誓。你哪?”

    “我会一辈子爱惜小莲,让她快乐、给她幸福、永不变心!”常闯诚心诚意地说道。

    周诗万和常闯碰了一下,周莲也和他们碰了一下,三人一饮而尽。

    常闯和周莲就这样和解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两人深情共舞,彼此凝望着。

    几乎是同时,萧文突然接到了梅英的电话。

    电话中,梅英喊着:“姐!”

    “梅英,我是萧文。”

    梅英没声了。

    “梅英,要想知道你姐姐的情况,就别挂电话!”

    “我姐怎么样?”

    “她死了。”萧文语声沉重地说。

    “什么?你说什么?”

    “她为了拦住你,被车撞死了。”

    “你骗我!”

    “我现在是用手机跟你通话,你家的所有电话都会转到我的手机上,我知道你用的电话的区号,你还不相信我吗?你在西双版纳对不对?我可以马上让那边的警察找到你!”

    梅英带着哭腔绝望地喊着:“我不信!”

    “你姐姐是为了挽救你死的,你难道就不想救自己吗?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电话里,梅英哭出声来。

    “你要相信我,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犹豫了……喂!”

    梅英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萧文并没有通知云南的警方抓梅英,他相信,以梅英善良的本性和他对姐姐的感情,梅英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果然,一天下午,梅英主动给萧文打来了电话。

    他问:“萧大哥,你真的肯救我?”

    “当然是真的!可关键是你想不想自救,单靠别人是没用的。”

    “我怎么自救?”

    “你参与了这起枪杀案,但我知道你没动手,属从犯,要能戴罪立功,还有希望。”

    “我怎么才能戴罪立功?”

    “明里不脱离犯罪团伙,暗中给我们提供情报。”

    “啊,让我做线人?”梅英又犹豫了。

    萧文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但对梅英来说,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为此,萧文必须耐心说服梅英,让他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当梅英再次来电话时,他人已经回到省城了。萧文立即驱车赶去和梅英见面。在一家小旅店里,萧文终于见到了梅英。多日来的亡命天涯,使梅英看上去又黑又瘦又疲惫。

    梅英向萧文询问做警方线人的详情,萧文说:“只是要把你听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其他的跟往常一样,别紧张就行了。”

    梅英又问:“会不会被他们知道?”

    萧文保证说:“你的事只有两三个最可靠的人知道,只要你自己注意,对方是不会知道的。”

    “那些人都心狠手辣,被他们知道我就完了!”梅英有些害怕。

    “不必那么悲观。那些人对你很信任,你头脑又很灵活,再谨慎些,应该不会出大问题。”萧文鼓励道。

    梅英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了萧文的要求。他说:“行,我信你!只要能救我,怎么做都可以!”

    萧文激动地搂住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能行!”

    接着,两人商定了一套秘密的联络办法,萧文又把注意事项详细地嘱咐了一遍。梅英暂时就呆在省城,首先的任务是设法探听罗阳、陈树明等人的下落。告别之前,他告诉了萧文宋涛事件的经过,以及自已经陈树明安排逃往云南的经历。

    梅英提供的情况和他们推断的基本吻合。萧文跟张平商定,梅英的事要绝对保密,消息将限制在他们两个和冯局三个人的范围内。张平还建议因为周诗万很快就会知道梅英已离开西双版纳,要设法让梅英给他打个招呼,就说在广西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暂时不能让他知道梅英已经回来。

    梅英还提供了一份涉案人的名单。萧文认为,这几个人是周诗万安排藏匿的,而且他们都是周诗万的心腹,抓住他们可以带动整个案件的侦破。这次抓捕不再事先向任何人明确对象和地点,以免又泄密,一定要准还要狠,逼周诗万跳出来。

    因为事前准备了周密的计划,并严格了保密措施,这次抓捕行动大获成功。除了躲在郑海那里的少数几人外,其他涉案人员一夜之间被一网打尽。

    在和周诗万的较量中,萧文终于赢得了这一局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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