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纲四川成都人。父亲袁玑,任梁州司仓,祖父袁嵩,周朝时先后担任犍为地区浦阳、蒲江二郡的郡守和车骑将军。曾祖袁达,梁朝时做过江、黄二州的刺使,周朝时连续担任过天水、怀仁二郡的郡守。袁天纲是在孤独与贫穷中度过他的少年时代。他喜欢作学问和学习技艺,精通相术。唐高祖武德年间担任过火井令。唐太宗贞观六年任期届满来到京城长安。太宗召见袁天纲。对他说:“巴蜀古时候有个严君平擅长占卜,我现在有你,你自己看怎么样?”袁天纲回答说:“严君平生不逢时,我遇到了圣明的皇上,我应该胜过他。”隋炀帝大业末年,窦轨寄居在剑南德阳县,跟袁天纲住在一起。窦轨当时的境遇困苦不堪,于是,让袁天纲给他看看面相,预卜一下未来的命运。袁天纲说:“你前额到发际骨骼隆起,一直连到脑后的玉枕处,你的下巴浑圆肥大。今后十年之内,你一定会富贵的,成为朝廷的贤臣良将。你的右侧下巴隆起,而且明洁光亮,应当以梁、益二州为分界线,树立显赫的功名。”窦轨说:“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不敢忘你的大德。”开始,窦轨官任益州行台仆射,到任后,召请袁天纲,对他说:“从前你我在德阳县相见,怎么能忘啊!”说完,深施一礼,又请袁天纲为自己相面。袁天纲望了他许久,说:“你的面相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然而眼睛色红连着瞳人,说话浮躁,面色赤红,做了武将怕是要多杀人的啊,但愿你要警戒自己。”唐高祖武德九年,窦轨被召前往京城。临行前,他问袁天纲,说:“我这次应召进京,还能得什么官?”袁天纲回答说:“看你脸,面上佳人,坐位不动,下巴右侧有光泽,看来是又有好消息等着你。到了京城一定会得到皇上的恩遇,还将回到本地任职。”这一年窦轨果然被授于益州都督,重新回到益州。袁天纲初到洛阳时,在清化坊安顿下来,无论是朝庭中的高官显贵,还是民间的各等人士都往他那里跑,家中常常聚满了人。当时,杜淹、王珪、韦挺三个人来见袁天纲,请他给看相。袁天纲对杜淹说:“这位官人,鼻子的左侧饱满分明,脸盘宽阔。”对王珪说:“这位官人从鼻翼经嘴角的两条纵理纹清晰,而且天庭与地阁直临。从现在算起,十年之内,一定能荣任五品的显要官职。”对韦挺说:“这位官人脸象大兽的脸。文角清晰,一定会得到贵人的提携。刚开始时任武官。”又对杜淹说:“二十年以后,恐怕三位贤士要同时被责罚贬黜,但是是暂时的,很快又会被召回恢复官职的。”不久,杜淹升迁侍御史。唐高祖武德年间,又任天策府兵曹文字馆学士。王珪任隐太子中允。韦挺在隋朝末年由隐太子李世民引荐做了率更。武德六年三人都被发配,流放到隽州。杜淹三人经过益州时,见了袁天纲哭泣着说:“袁公从前在洛阳说的话全都象神明的预示啊!今天的情况如此,再给我们看一看相吧。”袁天纲说:“各位的骨法,大大胜过以往不久就会回来的,最终必定能享受荣华富贵的。”到了武德九年六月,三人都被召回京城。回来时,又经过益州,三人造访了袁天纲。袁天纲说:“杜公到京城,就能得到三品要职。年寿我就不知道了。王、韦二公,在这以后应该到得三品官,又都能长寿,但到了晚年在仕途上不能有太大的发展了。韦公可能更明显一些。”杜淹到了京城,就被授予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他赠诗给袁天纲:“伊尹、吕尚那样的名相深深让人敬慕,赤松子、王子乔等传说中的得道仙人纯属无有子虚。扑风捉影的事情终究不能成为现实,将一切看成象脱掉鞋子一样随便就会得到安宁。应当象珍惜洁白美丽的白绢一样珍重我们自己吧,让我们象疏离薜萝那样与恶运远离。君既然遇上杨得意这样的人且已相知相识,那么,你也一定能升达腾飞而不会久久闲居。”王珪不久任侍中,出任同州刺史。韦挺担任了好几年蒙州刺史,并且病死在任上。这一切全都和袁天纲当年说的一样。唐太宗贞观年间,皇帝下诏书令袁天纲到九成宫,当时中书舍人岑文本让袁天纲给看相。袁天纲说:“舍人的脸面宽大,眼眉又长过眼睛,你的文才可在海内名声大振。但是你头有生骨,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从后面看完全没有得到三品官的命相,从前面看可以得到三品官。但是你四肢虚弱,骨与肉不相称,如果得到三品位,恐怕是折寿的征兆。”后来,岑文本升任中书令后,不久就死了。房玄龄与李审素一同来见袁天纲。房玄龄说:“审素恃才傲物,你先给他看相,看他能得个什么官?”
袁天纲说:“五品看不出来。如果是六品以下比较重要的官职还有可能。”李审素不再问他自己的事,说:“看看房公能得个什么官?”袁天纲说:“这位官人大富大贵,你要想得到五品官职就求他吧。”李审素不信袁天纲的话。后来,房玄龄任宰相,李审素任起居舍人,死在任上。唐高宗听说了袁天纲给房玄龄看相时说过的这些话后,让房玄龄赠封给袁天纲五品官职,房玄龄奏请圣上赠封他为谏议大夫。申国公高士廉对袁天纲说:“你今后还能得到什么官职?”袁天纲说:“我知道我的官运已经到头了,不会再有了。恐怕我今年四月要有大难。”果然,四月还没过完,袁天纲就去世了。蒲州刺史蒋严,幼年时袁天纲给他预测说:“这孩子该受多年的牢狱之苦,以后能大富大贵,跟随某人,官能做到刺史。八十三岁之年八月五日午时,俸禄就终止了。”后来,蒋严在征伐辽东时,被敌人擒获,在地牢中被囚禁了七年,平定高丽后方得归来。完全象袁天纲说的那样,官做到蒲州刺史。八十三岁时,他对家中人说:“袁公说我八十三岁禄绝,这是死啊!”于是置酒食与亲朋故友告别。这时,果然传来皇帝的圣旨:革职放遂,立既停发俸禄。以后又过了好几年,他才去世。李义府客居在四川,袁天纲看见他时,惊奇地说:“这小伙子贵极人臣,但寿命不长。”于是留他在家中住下,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说:“这孩子有七品的命相,希望你今后多照顾。”李义府答应了,又问袁天纲自己的寿命有多长?袁天纲回答说:“五十二岁往后,我就不知道了。”后来,李义府被安抚使李大亮、侍中刘洎等联名推荐。唐太宗召见了他,并出了一道试题,让李义府作一首《咏乌》诗。李义府当场写出一首《咏乌》诗:日里扬朝采,琴中伴夜啼。上林多少树,不借一枝栖。”唐太宗非常赏识他说:“我将全树借你,岂只一枝!从门下典仪起全越过去,你为监察御使。”后来李义府的官位,寿数全如袁天纲所说的那样。赞皇人李峤,年幼时就显露出卓越的才能。他家兄弟五人全不到三十岁就都死去了,只有李峤自己长大成人。李峤的母亲,一天比一天提心儿子会夭亡,就到袁天纲那里去,让给李峤看看面相。袁天纲说:“小伙子神气清秀,可惜寿命不长,恐怕活不到三十岁。”李母听了后大为悲伤。李峤这时已经很有名气。家中人都希望他显贵发达,听了袁天纲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李母又请袁天纲。并且安排饭食招待他,让他再给儿子仔细察看。袁天纲说:“肯定是这样的。”李母请袁天纲到书斋和李峤在一张床上同睡。袁天纲上床就睡得很平稳,李峤依然不睡,到五更时分忽然睡去。这时,袁天纲正巧醒来,看李峤没有呼吸,用手试一下,鼻下已经断气。起初,袁天纲大吃一惊,察看了许久,发现李峤是用耳朵呼吸。袁天纲推醒李峤,告诉他说:“我找到了答案。”于是起身去向李母道贺,说:“看了好几次面相,全都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今天才看见,你儿子必定大贵长寿,原来他是象龟一样呼吸啊!但大贵长寿,却不能富。”后来,果然象袁天纲说的那样。武则天执政期间,李峤官拜宰相,但是家中仍然很贫困。这期间,高宗皇帝多次到过宰相府,看见李峤睡觉用的帐子是用象布一样的粗绸做的时,感叹地说:“一国的宰相用这样的帐子,有损我大国的体面。我赐你宫中御用的绣罗帐。!”李峤在皇上赐给的绣罗帐里面睡觉,一宿到天明也没有睡安稳,觉得身体好象生了病似的,极不自在。于是自己奏报皇上说:“臣年轻时,看相的人对我说过,不应该侈华,所以睡不安稳。”高宗叹息了许久,任由他用他的旧帐子。李峤身体短小,鼻子、嘴都没有厚相。按当时人的观念,不应当给他高官厚禄。他在润州期间,派他担任宣州山采银的官吏。这时胡乱传出李峤突然死亡的消息,全朝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哀伤叹息的。冬官侍郎张询古,是李峤的堂舅,听到这一噩耗后特别忧伤,让许多亲戚去探访这个消息的真伪,正好遇到从南边来的使臣,说:“李峤是真的死了。”张询古痛哭流涕,朝中的许多官员都来安慰他。当时有一个人,自称擅长相骨法,特别学到了袁天纲的相术。许多朝中位居显贵的官员,都私下来问这个人关于李峤的事。这个人说:“早就知道李峤舍人奉禄稍薄的面相。”去问的人,都洗耳恭听。这个人又说:“李舍人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从相貌上看,他的耳朵、眼睛、嘴和鼻子全都没有富贵相。不久前见他做了朝散大夫,就替他担心了。”去问的人异口同声地说:“是阿!”李峤竟然三次出任执掌中枢的要职,地位在众位朝臣之上。由此说来李峤的骨相难以预测,然而袁天纲却能预测出来。又,陕州刺史王当有个女儿,他将州县文武官员都召集到一块儿,让袁天纲给他女儿选位女婿。袁天纲说:“这地方没有你女儿的女婿。我只知道有位统帅府兵的姚某人,有一位贵公子。你可以将女儿嫁给他。选中他一定能借力的。”王当听信了袁天纲的话,把女儿嫁给了这位姚果毅的儿子,当时的人都觉得好笑。姚果毅的儿子就是姚元崇,当时二十三岁,喜欢打猎,没有读过书。姚元崇一次到表亲家饮酒,遇到一位相人对他说:“你以后能富贵。”说完就走了。姚元崇追上去问他,相人说:“你能大富大贵,能当宰相。”姚元崇回家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劝他读书。于是姚元崇不再架鹰打猎了,一改过去的志向和行为,勤奋读书,以挽郎之职入朝做官,一直升到宰相。袁天纲有个儿子叫袁客师,继承父业,他给人相面,说的话也很灵验。袁客师官任廪牺令。唐高宗显庆年间,袁客师凭着他的相术与贾文通一起去侍奉皇帝。高宗用银盒装一只老鼠,让在场的几位相、卜术人猜里面是什么。这些术人都说是一只老鼠。袁客师也说:“是老鼠,然而放里面一只,拿出来是四只。那只老鼠放入盒中后,已生下三只小老鼠。”打开盒,里面果然是四只老鼠。袁客师曾与一位书生一同过江。上了船。看遍了船中人的气色,对同伴说:“不能着急!”于是二人相挽着下船上岸,偷偷地说:“我看见船上几十个人,全部都鼻子下有黑气,不久就要有大难。既然已经知道了,干吗还跟他们一起去呢?”过了一会儿,船没开,忽然看见一位男人神色高朗不凡,跛一只脚,挑着担子,赶着驴上船。袁客师看这个人上船,就对同伴说:“我们可以走了,贵人在里面,不用担忧了。”上船后,船就开走了。到了中流,风涛忽然大作,虽然危险惊惧,最后还是安全渡过了江。询问赶驴的男人。他就是娄师德。后来,娄师德担任了门下省纳言的官职。成为执掌朝政的三位宰相之一。 张冏藏
张冏藏善相,与袁天纲齐名。有河东裴某,年五十三为三卫。当夏季番,入京至浐水西店买饭。同坐有一老人谓裴曰:“贵人。”裴因对曰:“某今年五十三,尚为三卫,岂望官爵,老父奈何谓仆为贵人。”老父笑曰:“君自不知耳,从今二十五日,得三品官。”言毕便别。乃张冏藏也。裴至京,当番已二十一日,属太宗气疾发动。良医名药,进服皆不效,坐卧寝食不安。有召三卫已上,朝士已下,皆令进方。裴随例进一方,乳煎荜拨而服,其疾便愈。敕付中书,使与一五品官。宰相逡巡,未敢进拟。数日,太宗气疾又发,又服荜拨差。因问前三卫得何官?中书云。未审与五品文官武官。”太宗怒曰:“治一拨乱天子得活,何不与官?向若治宰相病可,必当日得官。”其日,特恩与三品正员京官,拜鸿胪卿。累迁至本州刺史。刘仁轨,尉氏人。年七八岁时,冏藏过其门见焉。谓其父母曰:“此童子骨法甚奇,当有贵禄。宜保养教诲之。”后仁轨为陈仓尉,冏藏时被流剑南,经岐州过。冯长命为歧州刺史,令看判司已下,无人至五品者。出逢仁轨,凛然变色。却谓冯使君曰:“得贵人也。”遂细看之,后至仆射。谓之曰:“仆二十年前,于尉氏见一小儿,其骨法与公相类,当时不问姓名,不知谁耳。”轨笑曰:“尉氏小儿,仁轨是也。”冏藏曰:“公不离四品,若犯大罪,即三品已上。”后从给事中出为青州刺史,知海运,遭风失船,被河间公李义府谮之。差御史袁异式推之,大理断死,特敕免死除名。于辽东效力,入为大司宪,竟位至左仆射。卢嘉瑒有庄田在许州,与表丈人河清张某邻近。张任监察御史,丁忧。及终制,携嘉瑒同诣张冏藏,其时嘉瑒年尚龆齓,张入见冏藏。立嘉瑒于中门外。张谓冏藏曰:“服终欲见宰执,不知何如?”冏藏曰:“侍御且得本官。纵迁,不过省郎。”言毕,冏藏相送出门。忽见嘉瑒。谓张曰:“侍御官爵不及此儿,此儿甚贵而寿,典十郡以上。”后嘉瑒历十郡守,寿至八十。魏齐公元忠少时,曾谒冏藏,冏藏待之甚薄。就质通塞,亦不答也。公大怒曰:“仆不远千里裹粮,非徒行耳,必谓明公有以见教。而含木舌,不尽勤勤之意耶。且穷通贫贱,自属苍苍,何预公焉。”因拂衣而去。冏藏遽起言曰:“君之相录,正在怒中。后当位极人臣。”高敬言为雍州法曹,冏藏书之云:“从此得刑部员外郎中给事中果州刺史。经十年,即任刑部侍郎吏部侍郎。二年患风,改虢州刺史。为某乙本部,年七十三。”及为给事中,当直,则天顾问高士廉云:“高敬言卿何亲?”士廉云:“是臣侄。”
后则天问敬言,敬言云:“臣贯山东,士廉勋贵,与臣同宗,非臣近属。”则天向士廉说之,士廉云:“敬言甚无景行,臣曾嗔责伊,乃不认臣。”则天怪怒,乃出为果州刺史。士廉公主犹在,敬言辞去,公主怒而不见。遂更不得改。经九年,公主士廉皆亡,后朝廷知屈,追入为刑部侍郎。至吏部侍郎。忽患风,则天命与一近小州养疾,遂除虢州刺史,卒年七十三。皆如冏藏之言。姚元崇、李迥秀、杜景佺三人,因选同诣冏藏。冏藏云:“公三人并得宰相,然姚最富贵,出入数度为相。”后皆如言(出《定命录》)张冏藏擅长相术,与袁天纲齐名。河东有位裴某人,已经五十三岁了,才在禁卫军中担任三卫的官职。这年的夏末,他进京走到浐水西店买饭,和他同座的一位老人对他说:“你是贵人啊!”裴某回答说:“我今年都五十三岁了,才是一个三卫,怎么能指望什么官呀爵的,老先生您为什么叫我‘贵人’呀?”老人笑着说:“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从今天算起二十五天内,便能得到三品官。”说完就离去了。这位老人就是张冏藏。裴某到了京城,当时已过去二十一天了。正赶上太宗皇帝哮喘病发作,请来良医,进服妙药,都不见效,终日坐卧不宁,寝食不安。太宗皇帝颁下诏书,三卫以上,朝官以下,都可以进献医治此病的药方。裴某按此例进献一方:用奶煎荜拨,服用后太宗的病就好了。太宗皇帝命令中书省,给裴某授任一个五品官职。宰相犹豫不决,没敢拟制任职令呈报皇上。过了几天,太宗的哮喘病又发作了。又服用奶煎荜拨止住了哮喘。因此询问前几天那个进献药方的人授予了什么官?中书令说:“没有审定好是给五品文官,还是五品武官。”太宗听后生气地说:“救一位治国安邦平天下的天子活命的人,为什么不授予官职?假若治好了你宰相的病,一定当天就能得到官职了!”这天,太宗皇帝特殊恩赐裴某三品正员京官。官拜鸿胪卿。以后,裴某多次升迁,一直升任到本州刺史。刘仁轨,尉氏人。七、八岁时,张冏藏从他家门前经过看见他,对他父母说:“这孩子骨相特别奇异,将来能做高官,要好好地培养教育他。”后来刘仁轨做了陈仓县尉。这时,张冏藏被流放到剑南,经过歧州。冯长命任歧州刺史,让张冏藏给判司以下的属员看相,里面没有人能任到五品官职的。张冏藏出来时遇见刘仁轨,他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对冯刺史说:“得见贵人了!”于是仔细相看刘仁轨。后来,刘仁轨升到仆射,张冏藏对他说:“二十年前,我在尉氏看见过一个小孩,他的骨相与你类似,当时没有问姓名,不知是谁。”刘仁轨笑着说:“尉氏小儿就是我啊!”张冏藏说:“你离不开四品,若犯大罪,就能升任三品以上。”后来,刘仁轨从给事中出任青州刺史,主持海上运输的工作,出航时遇到大风,船沉海中,被河间人李义府进言上告。朝庭派遣御史袁异式推究审理这一案子,经大理院判处刘仁轨死刑。皇上特别下达一份诏书,免去刘仁轨的死刑。皇上将他从官册上除名。后来刘仁轨在辽东效力,并且调回京城任大司宪,竟然一直升任到左仆射。卢嘉瑒在许州有一座庄园,与表丈人河清张某人邻近。张某人任监察御史,父母去世在家守孝。待到守孝期满后,这位张御史,有一天带着卢嘉瑒一同去张冏藏家。这时的卢嘉瑒尚在刚刚换牙的年龄。张某人进里面去见张冏藏,把卢嘉瑒留在中门外面。张御史对张冏藏说:“服完孝后想去见见宰相等朝中的重臣,不知怎么样?”张冏藏说:“你这次回京还是官任原职,纵然能升迁,也不过是入省为郎。”说完,张冏藏送张御史出门,忽然看见卢嘉瑒,张冏藏对张御史说:“你的官爵还不如这个小孩,这孩子的面相特别显贵,而且长寿,能掌管十郡以上。”后来卢嘉瑒历任十个郡的郡守,活到八十岁。齐国公魏元忠年轻时,曾经拜见过张冏藏。张冏藏待他特别冷淡。魏元忠问张冏藏自己的命运如何,他不回答。魏元忠大怒,说:“我不远千里带着干粮来到你这里,要知道我不是空着手走路啊!以为你一定能给予我指教,而你却闭口不语,仿佛你那舌头是木头做的。你完全没有诚意啊!但是人的困厄显达,富贵贫贱都是上天旨意,你能预测出什么呢?”于是拂衣而去。张冏藏慌忙站起身,说:“你的相禄,正在发怒中才能看出来。以后,你一定位极人臣,官任当朝宰相。”高敬言任雍州法曹,张冏藏写信给他说:“你从此以后能得到刑部员外郎中、给事中、果州刺史等官职。过了十年,你就可以任刑部侍郎、吏部侍郎。二年后患风疾,改任虢州刺史,是你的归宿。这时你已经七十三岁了。”待到高敬言任给事中时,一天他值班,则天皇后问高士廉,说:“高敬言是你什么亲戚?”高士廉说:“是我侄儿。”后来,武则天问高敬言。高敬言说:“我籍贯山东,高士廉是功臣权贵,和我是同宗,不是近亲。则天皇后向高士廉说了这件事。高士廉说:“高敬言特别没有高尚的德行,我曾怒斥过他,所以就不认我这个本家。”则天皇后怪怒高敬言,就降职让他出京改任果州刺史。当时高士廉、太平公主尚在,临行前高敬言向太平公主辞行,公主生气不见高敬言。于是出任果州刺史的命令。更不能改变了。过了几年,太平公主、高士廉都去世了。后来,朝庭知道高敬言冤屈,将他请回京城升任刑部侍郎。不久,忽然患风疾。则天皇后让给他就近安排在一个小州上养病,于是改任为虢州刺史,病逝那年七十三岁。全都和张冏藏当年说的相同。姚元崇、李迥秀、杜景佺三人,一次在朝廷选拔官史时,一同到张冏藏那儿求问官运。张冏藏说:“你们三人都能任宰相。然而姚元崇最富贵,能多次为相。”后来,这三个人都象张冏藏所预言的那样。
张柬之 张柬之任青城县丞,已六十三矣。有善相者云:“后当位极人臣。”从莫之信。后应制策被落。则天怪中第人少,令于所落人中更拣。有司奏一人策好,缘书写不中程律,故退。则天览之,以为奇才。召入,问策中事,特异之。既收上第,拜王屋县尉。后至宰相,封汉阳王(出《定命录》)张柬之任青城县丞时,已经六十三岁了。有位擅长相术的人说:“以后你能够位极人臣,成为一朝的宰相。”众人都不相信他的话。后来,张柬之应制策选官落了榜。武则天责备被选中的人太少,命令从落选的人中重新挑选。有司上报武则天说:“有一位应选的官员,策对得很好,因为书写不合规范,所以未被选中。”武则天看了他的策对后,认为这人是个奇才,于是召见张柬之进宫,考问他制策中的问题。张柬之回答得与别人特别不一样,有自己独道的见解。武则天立刻选张柬之为第一名,授任他为王屋县尉。后来,张柬之一直升任到当朝宰相,封汉阳王。
陆景融
陆景融为新郑令。有客谓之曰:“公从今三十年,当为此州刺史,然于法曹厅上坐。”陆公不信。时陆公记法曹厅有桐树。后果三十年为郑州刺史,所坐厅前有桐树。因而问之,乃云:“此厅本是法曹厅,往年刺史嫌宅窄,遂通法曹厅为刺史厅。”方知言应。(出《定命录》)
陆景融任新郑县令时,有位门客对他说:“您从现在起三十年,应该任这个州的刺史,却在法曹堂上办公。”陆景融不信,当时,他记住了法曹堂有棵桐树。果然三十年后,陆景融任郑州刺史,他坐的大堂前边有棵桐树。陆景融询问了这个问题,有人回答说:“这儿本来是法曹堂,前任刺史嫌办公的地方窄小就将它打通了。做为刺史的大堂。陆景融这才知道,当年那位门客说的话果然应验了。
程行谌
程行谌年六十任陈留县尉,同僚以其年高位卑,尝侮之。后有一老人造谒,因言其官寿。俄而县官皆至,仍相侮狎。老人云:“诸君官寿,皆不如程公。程公从今已后,有三十一政官,年九十已上。官至御史大夫,乃仆射有厄。”皆不之信。于时行谌妹夫新授绛州一县令,妹欲赴夫任,令老人占其善恶。老人见云:“夫人婿今已病,去绛州八十里,必有凶信。”其妹忧闷便发,去州八十里,凶问果至。程公后为御史大夫,九十余卒。后赠仆射右相,果如所言。(出《定命录》)
程行谌六十岁那年任陈留县尉。同僚们因为他年岁大职位低,常常欺侮他。后来,有一位老人拜见他,谈话中谈起了他的官运与寿禄。不一会儿县里的官员也都来了。这些人还象往常一样争相欺侮、捉弄程行谌。老人说:“你们这些人的官运与寿禄都不如程县尉。从今往后,他有三十一任官运,能活九十岁以上。他会一直升任到御史大夫,待到任仆射时,将有大难。”所有的人都不信老人的这种预测。当时,程行谌的妹夫新近被授任绛州一个县的县令,他妹妹想要到丈夫任职的地方去,让老人预测一下吉凶。老人见到程行谌的妹妹时说:“夫人的丈夫现在已经有病了,当你走到离降州八十里路的时候,一定会得到凶信的。”程行谌的妹妹忧郁烦闷地起程上路了。走到离绛州八十里时,果然传来她丈夫的凶信。程行谌后来任御史大夫,活了九十多岁才去世,死后被追赠为仆射右丞相。这一切,果然都象老人当年预测的那样。
魏元忠
相国魏元忠,与礼部尚书郑惟忠皆宋人。咸负材器,少相友善。年将三十,而名未立。有善相者见之,异礼相接。自谓曰:“古人称方以类聚,信乎?魏公当位极人臣,声名烜赫。执心忠謇,直谅不回,必作栋干,为国元辅。贵则贵矣,然命多蹇剥,时有忧惧,皆是登相位以前事,不足为虞。但可当事便行,闻言则应。”谓郑公曰:“足下金章紫绶,命禄无涯。既入三品,亦升八座。官无贬黜,寿复遐长。”元忠复请曰:“禄始何岁?秩终何地?”对曰:“今年若献书,禄斯进矣。罢相之后,出巡江傲,秩将终矣。”遂以其年,于凉宫上书陈事。久无进止,粮尽却归。路逢故人,惠以缣帛,却至凉宫,已有恩敕召入。拜校书,后迁中丞大夫。中间忤旨犯权,累遭谴责,下狱穷问。每欲引决,辄忆相者之言,复自宽解。但益骯脏言事,未尝屈其志而抑其辞,终免于祸,而登宰辅焉。自仆射窜谪于南郡,江行数日,病困。乃曰:“吾终此乎。”果卒。(出《定命录》)
丞相魏元忠与礼部尚书郑惟忠,都是宋人,都很有才气,从小就很要好。年近三十岁了,两人都未有成就功名。有位擅长相术的人看见他们后,用特殊的礼节接待他们。一开始对魏元忠说:“古人说,同类的事物聚在一起,信不信?魏官人官能做到为人臣子的最高一级,声名显赫。你为官一定是忠诚正直,诚信而不行邪僻,一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朝中的重臣,你的面相贵是贵啊,然而你命运多曲折,时有忧患。这些都是登上宰相高位以前的事,不必担心。但是,遇事就要去做,听着话就要应和。这位相士又对郑惟忠说:“您将来金章紫绶命中注定福寿无边,既能进入三品高官的行列,也能升任到八位重臣之一。你做官一直不会被贬职,你的寿数也长久。”魏元忠又请教说:“我的俸禄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官任到什么职位结束。”相士回答说:“你今年如果向皇上上书进言,俸禄就来了。”于是,魏元忠就在这一年,在凉宫上书陈事,却好长时间没有回音。这时盘缠已经用完了,他就往回去。路上遇到了一位熟人,送给他丝和绢等,他又返回了凉宫。这时,皇上已经降下诏书,召魏元忠进宫,授予他校书的官职,后来改任中丞大夫。这期间因违逆圣命,触犯了权贵,多次遭到责罚,下狱追究。每当他想自杀时,就回忆起当年相士说过的话,才又自己宽慰自己,但是越来越刚直不阿地抨击时政,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志向,收敛自己的言辞,最后还是免除了祸患,登上了宰相的高位。后来,魏元忠从仆射降职被贬到南郡任刺史。沿江巡行中,几天后病势沉重。魏元忠说:“我就死在这里了吗?”果然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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