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废了。
望着卫楚平静的脸容,风飘飘一阵心悸。
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宁愿相信这是假的,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风飘飘已经知道,卫楚并不是一个喜欢乱开玩笑的人,也不会无聊的拿这种事来欺骗她。
可假如是真的,他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
卫楚平静地看着她:“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说,几年前我身受重伤,虽然后来活了下来,外表也没什么事,但是经络骨骼的完美已经被破坏,细微之处再也无法修复,每当想要发力之际,身体便会出现毛病,气力蓄不起来,往往中途散开,招式产生偏差。”
他从前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心气极高,这一挫折几乎将他整个人给完全击垮,并且从此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使用武功,一见到便忍不住出言讥讽,他说话狠毒刻薄的毛病,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这么倒霉。
不是没有怨天尤人过的。
“我的家人不愿见我自暴自弃,便将我带到国外修身养性,昔年我学习围棋,乃是为了收敛锐气,磨炼心志,让自己的太极练得更好,但是这些年来却反而成为了我唯一的专长,我进来这所学校,靠的反而是从前并不重视的东西。”
卫楚平静的说着,他的声音中没有多少情绪,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经过几年,我当时的怨气已经差不多散得干净,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再见从前认识的人,我三岁起便开始接触太极,十二年辛苦磨练,十五岁技艺小成,曾经我以为我没了太极,会活不下去,可是现在依旧活得非常好。”
风飘飘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原本不是宁可挨打也不愿意说实话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卫楚淡淡地道:“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想要见教你太极的人,跟他谈一下。”这仅仅是原因之一,并且还是不太重要的原因,以他的这个年纪,有了那些经历,已经不是那么的容易动情绪,他也不是多么热心肠的人,可为了能够实现对风飘飘的帮助,甚至不惜说出自己的往事作为让风飘飘吐实的代价,这一行为,连卫楚自己都有些惊讶。
虽然当初的回忆现在已经能平静坦然的面对,但是能够不说出来,他还是不想说的。
为什么会为了她特别破例,卫楚自己也不是很能弄明白。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令他卸下了厚重的心防,也许……
卫楚端起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假如我猜测不错,教你太极的那个人,功夫来路不正,对吧?先不要急着否认,我虽然功夫不在了,眼光还是在的。你所施展的太极,是多家路数综合起来的杂烩,有的发力方式还不太对,带着偏门的混乱痕迹,这很明显是学千家艺留下的弊端,也是根基不扎实造成的。”
卫楚顿一下:“能造成这个结果的,一个是看着多家秘籍自学,缺少人指导,自然无法迈入最顶层,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偷师。”
全中。
风飘飘面色微微发白,她没想到卫楚的眼光竟然这么敏锐,只看她正经的出过一次手,便看出来这么多东西。
原来在那天夜晚,他便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他从来都不说。
深呼吸几下平复被压力挤得快爆炸的心脏,风飘飘迟疑很久,才慢慢的开口:“你真的要见教我太极的人?”
卫楚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我有事情需要和他谈一谈。”
风飘飘还是迟疑:“你不会对他做什么吧?”其实她心里明白,卫楚根本早已经看穿了她的底细,假如他想要不利于她爷爷,只怕早就可以通知其他太极传人动手,他肯对她说这些,已经是表达了莫大的诚意。
可纵然理智上知道卫楚不会伤害风并行,但是情感上,风飘飘还是下意识地担忧,毕竟那是她最亲的家人,父母常年在外,她跟爷爷相处的时间,反而是最长的。
卫楚轻轻的吹了一下杯中漂浮的茶叶,嗓音悠然:“你假如不放心,可以拒绝我。”
风飘飘又沉默了很久,才最终下定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不,我这就带你去见他。”她离开饭厅,打了个电话后迅速的返回,“卫学长现在是否方便,我们立即出发可好?”
“可以。”
卫楚受伤之后,便订做了一张轮椅,但今天还是第一次使用。
卫楚坐在轮椅上,一身漆黑,而推着轮椅的风飘飘则一身雪白,白色的长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宽大的真丝上衣下摆盖到大腿处,一前一后,两人在校园中缓缓“行走”,这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目光。
途中自然少不了被拍照,卫楚不理会,风飘飘也假装没有发现,经过半个多月的八卦洗礼,两人已经从不自然到麻木,最后听之任之,反正这八卦刊载久了,广大群众也会看腻的。
值得庆幸的是,相比起另外五位同样居住在海边别墅里的风云人物,卫楚由于平日待人较为冷漠,人缘并不是那么太好,仰慕他的女生,也比其他五人的少很多,并且大多都是含蓄派的,还大部分因为放假回了家,以至于两人传了这么多天绯闻,竟然没有人前来找风飘飘的晦气。
顺利走出校门,便打算往家所在的方向走,但风飘飘对身后跟着的手执相机的狗仔队苦恼不已,不知道应该怎么甩掉这些人,正盘算着要不要索性再来次眼药水攻势,忽然一辆银色的跑车飞驰而来,正正在两人面前停下,开车的人摇下车窗,竟然是一张娃娃脸的谈临,谈临笑眯眯的望着卫楚和风飘飘:“学弟学妹,要不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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