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庄丁先走至门外,与黄天霸说道:“咱们家庄主迎接出来了!”黄天霸一见,正欲迎了上去,曹德彪已到了面前。
只见曹德彪将两手一拱,口中说道:“荷蒙诸位老爷远临,有失迎接,望乞恕罪。请里面坐罢!”说罢,就与两个教习站立一旁,让天霸等进内。黄天霸等见曹德彪虽然是武举,那一番谦和的气象,也实在令人可敬。因答道:“冒昧奉访,亦望勿罪。”曹德彪道:“岂敢!岂敢!且请到里面,咱们再谈罢!”
黄天霸等计共十三人,一齐挨次入内。曹德彪让进客厅,大家行了个总礼,分宾主坐下。庄丁各献了茶退下。曹德彪又与各人通了名姓,黄天霸又与那两个教习通过名姓。曹德彪这才开口,对众说道:“久仰诸位英名,如雷贯耳,争奈无缘相见,正自限晚。今幸诸位台驾远临,顿使蓬门生色,实是千万之幸!”
黄天霸也就答道:“便是某等久慕高名,亦欲前来奉拜。奈公事羁身,无暇及此,实是恨事。今幸蒙大人之命,特派某等前来监察擂台,因此得以瞻仰。”曹德彪又道:“某初设擂台,以往情由,又未与诸位细谈。只因某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幼年好使枪棍,现在及笄,某当为小女择婿。无奈小女自负太甚,仰慕古人摆设擂台,可以招聚英雄,前来比试,借此可以选择佳婿。某曾拦阻至再,争奈小女不依,这也是某姑息太甚之处,因此就答应她在县主台前禀请摆擂。某以为县主必因此事有干例禁,一定不准,某借此可以绝小女之意。不料县主转禀上台,又蒙施大人批准下来,某只得遵命照办。今又蒙大人委派诸位前来监视,倒使某抱罪不浅了。”褚标道:“但我辈子女能有此豪气,亦不愧我辈本色。今足下擂台一开,天下英雄齐集于此,将来是定得佳婿的。可贺!可贺!”曹德彪道:“某岂敢望必得佳婿,不过聊以遂女之愿罢了!”此时庄丁已摆出了四席酒来,曹德彪就与黄天霸等让道:“不知诸位远临,未曾预备东道,谨具水酒一杯,聊申洗尘之意。草草不恭,尚乞诸位原谅。”
天霸等亦同声相谢:“到此打扰,实是不该。真所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曹德彪道:“怠慢亵尊,统望包涵则个!”于是大家就序齿列坐,这也不必细说。
酒过三巡,黄天霸便开口向曹德彪问道:“小弟有一事动问:那赛罡风采花魁首蔡天化,此人老哥哥相熟吗?”曹德彪道:“这蔡天化也曾耳闻其名,未见其人。并据传说其人甚不安分,现在访拿在案,可有此事吗?”万君召就插口说道:“这蔡天化与小弟有一面之识,现在急须访问,要与他一会,因此动问老哥。如果知他现在哪里,小弟便去寻访。老哥既不相识,这就罢了。”曹德彪听他们说话有因,即追问道:“诸位既蒙不弃,如果以某为心腹,有需小弟为力之处,尚乞指教。
某当效力,断不有负诸位。倘若今不说明,是莫见外于某,亦不敢谬托知己了。如蒙指示,或者小弟可以帮助,也未可知。”
褚标见曹德彪如此说法,知他与蔡天化毫无瓜葛,便将捉拿蔡天化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曹德彪听说,这才明白了。计全又道:“实不相瞒,大人所以准老哥摆设擂台者,为此也。因借老哥摆设擂台之名,意欲招诱蔡天化到此,可以协力捉拿。因此某等临行之时,大人又再三吩咐:务必先到尊处与老哥说明这事。是恐怕将来捉拿之时,老哥误会其意,那就误事不浅了。
今既说明,想老哥是可以帮助。如果蔡天化将来到此,上得台时,还望老哥与令小姐,暨两位教习,加意防备,助弟等一臂之力,那就感谢不尽了。”曹德彪听了这番言语,复说道:“诸位放心。蔡天化不来则已;如果前来,愚父女暨两位教习,倘稍存偏怠,不助诸位协力擒拿,与万民除害,弟是誓不为人!”
说着,便将自己杯中的酒,倾了一半在地——洒酒为誓。黄天霸等见曹德彪如此仗义,又如此爽快,大家好不欢喜。于是就痛饮起来,直至夕阳西下,方才散席。黄天霸等当即告辞回店,专候次日去看打擂。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