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如豹便拿出二百两银子来,交给刁仁去讫。
郎如豹就将他的那个好友请出来。你道这个人是谁?原来是个光蛋出身,自幼学习些枪捧,武艺却下得去——本是山东登州府人,姓蒋名熊。外人因他生得胖大,就给他个绰号,叫他做“赛门神”。后来在原籍误伤人命,逃走下来。郎如豹这日行路,遇着一伙强盗,打抢他银钱;刚刚碰着蒋熊走此经过,一时将那些强盗打败,因此郎如豹把他留在家中保家。闲话休提。且说蒋熊见郎如豹前去请他,他便出来,彼此坐定。郎如豹便将刁仁所说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一遍。蒋熊道:“小弟素闻施不全之名,甚是扎手。今既如此,必得早为打点才好。”
郎如豹道:“小弟有一心腹话,只是不便开口。如蒙兄台见允,小弟才敢奉闻。”蒋熊道:“老哥有话快讲,如有用小弟之处,虽赴汤蹈火,亦所不辞,聊以报效平生养育之德。”郎如豹道:“只因施不全如此如彼,因思兄台武艺精强,必有什么妙计。”
话犹未了,只见蒋熊站起来道:“老兄莫非是要小弟去行刺么?”
郎如豹道:“小弟虽有此意,还请老哥三思而行,不必冒险。”
蒋熊道:“咱为人平生是只个性直。老哥既有此意,小弟虽万死不辞,就此请去一走。”郎如豹道:“何必如此着急,且待稍备酒肴,以壮行色。”蒋熊道:“事不可迟,迟则生变。”
郎如豹只得说道:“有劳大驾,仗兄之力,定然马到成功。今日之事,小弟生死不忘。受小弟一拜。”说着拜了下去。蒋熊随着扶起道:“就此告辞了。”到了自己房内,换了衣服,藏了利刃,一直出门,往沭阳而去,暂且不表。
且说施公在行辕内,已见人送进十九张状词。施公当将状词检阅一遍,然后派黄、李、关、何四人,前去李海坞,妥速将郎如豹锁拿来辕,以便严讯。黄天霸等四人当即换了衣服,带了兵刃,直往李海坞而去。且说张桂兰与郝素玉说道:“妹妹,你今同我二人,皆受了夫主之嘱,必将大人保护得平安无事。”郝素玉道:“姐姐此话,甚是有理。但据小妹愚见,须要在大人房外,东西各安一人。说不得一夜辛苦是要吃的。万一有什么动静,只须你我打个暗号。”张桂兰道:“只须击掌便了。”二人便换了夜行衣服,通体漆黑,各执朴刀、袖箭、铜锤,按东西两处,黑暗中藏躲稳当。直至三更过后,猛一抬头,只见围墙上一道黑影一闪。张桂兰知道有变,且不惊动,单看怎样下来。又听见一块石头往下一抛,噗的一声响,张桂兰便觉有异,还不声张。少停,见东墙上落下一人,蹑足潜踪,倒垂而下。张桂兰看得真切。只见那人跳在下面,四面瞧了瞧,是要顺那路径的样子。张桂兰在外蹲藏好了,细看那人如何动手。又见那人复由下面蹿上屋顶,要往施公书房而去。此时张桂兰说声:“不好!”赶着跳出,向外一看,见屋上那人正往前走。张桂兰急急的拿出袖箭,对准那人手一扬,一枝箭早放出去。只见那人往下一踹。张桂兰恐怕箭未打中,复一箭直往那人左腿打去。但听咕咚一声,他栽倒在地。张桂兰忙击了一掌,郝素玉已早听见,一个箭步飞了过来。两人齐上前去,将那个人按住,将他四马倒攒蹄捆了个结实。又将那人扛了起来,带回自己房内看守,明早报功。欲知这刺客是何人所使?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