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说:“不足为虑,先把拿住的这两个人绑来,问问他是谁的主意破了木羊阵,问完便把他二人开膛摘心,将首级号令营门,以振天王的军威。”白起戈便吩咐把那两个人押了上来。
两旁人答应,就将石铸、魏国安搭了上来,此时还人事不知。白天王说:“真人!他二人怎么还不知人事?”老道说:“他二人中了山人的五毒迷魂袋,已将七窍闭住,待山人把他治过来。”赶紧叫人拿过一碗无根水,老道口中念念有词,伸手由兜囊取出一块如意饼,放在水内,叫人给石铸、魏国安灌了下去。工夫不大,二人苏醒过来,一看自己被获遭擒,落到了天王大帐之内。二人勃然大怒,破口就骂。老道马遇贵说:“石铸、魏国安,你二人好不知事务,还不给天王磕头归降,饶你不死。”石铸二人只觉得心慌意乱,四肢无力,定了定神说:“白起戈,你反复无常,不算英雄。前番合约之时,你说如有人把木羊阵打破,便年年来朝,岁岁称臣。我等破了木羊阵,你又带兵来到四绝山劫杀,打算以兵威压之,谅你又能有多少兵!”白天王对马老道说:“仙长,哪里有这许多工夫问他,快把他俩推了下去,乱刀分尸。”刚要往下推,旁边有人说:“且慢,天王何必这样动怒,杀他无非和蝼蚁一般,何不拿这无用之人,换取有用之土地?彭中堂如肯把嘉峪关外土地让出来,便把拿住的人放回;他如不肯,那时再杀也不为晚。”白天王一听此言,甚是有理,说:“既然如是,将他二人押了下去,交与锦都守城大将关入牢狱,不可断绝他俩的口粮,听我的转牌发落。”
孔寿、赵勇先在暗中听说要杀,两个人急了,就要拉刀过去攒命。后又听说不杀,要押送锦都。孔寿一想:“这四绝山离锦都十六里地,如押着去的人少,我二人便可以劫救。”想罢,两个人转身往外,出了番营,扑奔上锦都的大路,找了一处树林,就在那里伏身等候。直候到天光闪亮,还不见有人过来。正在着急之时,才见远远有人由对面过来了。
原来天王吩咐了手下人,不能连夜解走,直到天亮,才挑出两个小头目,二十名精壮兵,把两人绑好,搭在车上拉着。
这两个小头目,一个叫白彦珍,一个叫李全章,是行军的牌头。
白彦珍还是白天王的本家宗室,散秩将军。这两个人解着石铸、魏国安,也没想到有人敢截。正往前走,忽然由树林里蹿出两人,一声喊嚷:“好贼将,趁此把差事给我留下,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全章说:“白将军闪开,待我动手。”翻身下马,拉出佩刀,照定孔寿就剁。孔寿用链子锤往外一崩,贼人撤刀又分心砍来。孔寿闪身一旁,用锤一晃,将李全章踢倒在地,赶过去就要结果贼人的性命。白彦珍一声喊嚷:“好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胆敢在此劫路。”赶过来抡斩马刀就剁,赵勇摆锤跟他杀在一处。李全章趁势爬起来就跑。这二十名精壮兵各拉兵刃,把孔寿一围。孔寿力战这二十个人,展眼之间,就用锤打死三个。赵勇见孔寿力战众番兵,他却拿不了这个白彦珍,甚是着急,打算一锤把贼人打死,就可以救出石铸二人,却不料贼人这口刀上下翻飞,甚是纯熟。
正在这般景况,听正南上喊声大作,来者乃是白天王的长子白龙。原来这两个人押着石铸走后,白龙说:“爹爹派他们押送二人上锦都,恐其道路上有什么差错,莫如我带兵跟了上去。”白天王说:“你就跟去吧!”白龙立刻点了五百马队,赶出后营门来。正往前走不远,忽然看到李全章直往南跑,见着白龙就说:“回禀小殿下!前面有人劫差事。”白龙听罢,赶紧催马上前,一瞧孔寿、赵勇甚是骁勇。白龙令马队由四面一围,齐声喊拿。孔寿二人一瞧不好,不但救不了石铸,我二人性命休矣!李全章过来帮着白彦珍战孔寿,白龙摆大刀敌住赵勇。
两个人累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正在危急之际,见西南番兵一阵大乱,纷纷倒退。
孔寿、赵勇赶紧往西南就闯,只见迎面来者非别,正是连环寨余家坡的二寨主翻江鳌余化虎,带着余得福、余得寿、余强、余猛及能征惯战的水兵五十余人。他本是来庆阳府瞧哥哥余化龙,要建功立业的。因走错了道,见前面喊杀连天,有番兵阻路。余化虎带的这些喽兵,都是久惯厮杀,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余化虎见番兵马队围着两人厮杀,就吩咐兜着后头杀,各人齐摆兵刃,便把孔寿、赵勇接应出来。孔寿一看认识,这才诉说前情。余化虎说:“原来如是,你二位不可任性,贼势浩大,难以救那二人了,任凭天命吧!”孔寿、赵勇一想,也是无法,只得先绕道回营。余化虎说:“你二位怎么过来的?”
孔寿把夜间探营的话一一说明,他们便要奔固原提督高大人去。
余化虎说:“也好。”众人绕着山边,来到高通海的大营门,往里回话。
高通海正同徐胜、刘芳商量去闯番营,接应马玉龙的兵队,忽听有人上来禀报,立刻吩咐有请。众人来到里面,高通海以宾客相待,便问孔寿是怎么出来的?孔寿又把上面的事述说一遍。高通海一听,不禁吃了一惊,说:“石铸、魏国安本领高强,竟然被擒,想那贼人好生厉害。再说马大人的兵没有粮草了,我又带来了五万兵将,这便如何是好!”立刻把诸将聚齐问道:“你等有何妙计破贼?”话犹未了,旁边闪出一人,要献计捉拿白起戈,搭救一班英雄。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