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豪已是有点着恼,怒声说道:“谁和你开玩笑?”
奶妈说道:“有这样宝贝东西的贵人,怎会踏进我这间破屋子?”
完颜豪“砰”的拍桌子骂道:“你这奸猾的老婆子,你是不吃敬酒要吃罚酒啦。你的儿子邢已经告诉我了,你还要瞒我!”
奶蚂吃了一惊,随即心里想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那孩子再糊涂也不会卖友求荣,哼,小王爷是要骗我上当!”
完颜豪何等精明,一看她的神色,已知这条线索是找对了,哈哈笑道:“赖不掉啦,是么?其实,你又何须害怕,檀贝子是我表哥,难道我还能害他的徒弟?我正是要接他到我的王府去住呢。他在什么地方,你快快告诉我吧!”
哪知道奶蚂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很想要这一百两银子,可惜我不知道!”
躲在柴房里的李中柱晴暗赞叹:“这奶妈穷得骨头真硬!但只怕完颜豪决不肯轻易放过她,倒是连累她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完颜豪勃然大怒骂道:“你这不识抬举的老糊涂,看来你是存心要吃罚酒啦。任先生给她—点厉害尝尝!”
任天吾立即一巴掌打去,打落了奶妈两齿门牙!奶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巴掌就似打在李中柱的脸上,如何还能忍耐,登时就从柴房里跳出来。
忽听得完颜豪喝道:“什么人?”李中柱尚未出来,先有一个人踏进这间屋子。正是奶妈的儿子。原来他在“王府”里有两个朋友是总管班建侯的仆人,听得完颜豪向班建侯要他的地址,觉得很是奇怪,偷偷地告诉他。是以他提早告假回家。
奶妈的儿子悲愤交加,叫道:“小王爷,你为什么欺侮我妈?”
完颜豪冷笑道:“檀贝子那个姓李的徒弟在哪里?你说出来,我放你的亲娘。否则别说打她,我还要杀她呢!”
奶妈的儿子怒道:“小王爷,虽然你是主子,你不把我们下人当人,我和你拼了!”
完颜豪哈哈大笑:“你要和我拼命?你瞎了跟,丧了心啦!”举起玉箫,就要戳他的眼睛。
陡听得一声大喝:“姓李的在这里!”李中柱一跃而出,暖玉箫一挥,“乒乓”一声响,把完颜豪手上的玉箫打断两截!
何令威接着出来,硬接了任天吾的一掌。何令威的掌力刚猛非常,任天吾竟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李中柱道:“大哥,你和令堂快走!”他口里和那个奶妈的儿子说话,手上的玉箫却是丝毫不缓。暴风骤雨般的向完颜豪点去!
完颜豪的“惊神指法”和他倒是不相伯仲,但因不久之前,刚在天坛吃过他的亏,败军之将先自怯了几分,何况如今李中柱子上有武林异宝暖玉箫,打得又是如此凶悍,他手上没有兵器,更是慌了。不过十数招,就险些有三次给李中柱点中,只能步步后退,退出前门。奶妈的儿子背起母亲。已经从后门走了!
任天吾和何令威对了三掌,丝毫也占不到便宜,吃了一惊,心里想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几年来江湖上倒是出现了不少本领厉害的后辈。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也练成了丐帮的金刚掌法。今晚若不杀他,只怕再过几年,我又要多添一个劲敌了。”当下冷笑说道:“原来你是丐帮弟子,你的师父是武士敦还是陆昆仑?功夫委实不错,可惜你碰上了我!”说话之间,左掌一挥,有掌插山,这一招是从“七修剑法”中化出来的,一招之内,遍袭对方七处要害。
何令威喝道:“老匹夫,我和你拼了!”一招“雷电交轰”,双掌划成一道圆弧,同时劈下。这一招是丐帮金刚掌中威力最强的一招!
掌风人影之中,只见何令威身形一晃,任天吾闷哼一声,一个回身拗步,攻向李中柱,替完颜豪接了一招,叫道:“小王爷,快出屋子!”
话犹未了,只听得“轰隆”一声,这间本来就是破烂不堪的屋子登时倒塌。
原米在刚才何令威以“金刚掌”应付任天吾的“七修指”之时,掌心给他的指尖点着。说也奇怪,点着的是掌心,疼痛的地方却是胸口。这刹那间,何充威就好像给人在心房重重击了一拳似的,胸中气血翻涌。但任天吾也不好受,他出指伤人,掌力相应减弱,结果他的掌力就比不过何令威了。这间屋子就是由于任大吾的掌力不能和何令威的掌力对消,以致受震倒塌的。
李中柱如影随形的跟着完颜豪窜出,何令威慢了一步,一根横梁朝他的身上压下来,何令威振臂一格,“喀嚓”声响,碗口般粗大的横梁断为两段,逃出屋外,暗暗叫了一声:“侥幸!”想道:“任天吾这老贼果然厉害,幸亏我敢和他拼命,要是刚才稍有怯意,此时焉有命在?”
原来任天吾的指力能伤奇经八脉,但在何令威拼命的打法之下,他的内力却是不敢完全发挥,必须留下几分保护自己,免受对方掌力所伤。
饶是如此,何令威被他点了一指,胸中亦已气血翻腾,好一会儿才能平复。幸亏他的内功颇有基础,任天吾的内力未贯指尖,他的奇经八脉,尚不至于受伤。
完颜豪跑出屋子,身上满是泥沙,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大怒之下,把手一扬,“呜”的一声,射出一枝响箭。
李中柱喝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打不过人家,就只知搬取救兵!”身形疾起,扑到他的背后,暖玉箫点向“风府穴”。心里想道:“任天吾这老赋太过厉害,何大哥只怕打不过他,我必须快刀斩乱麻,把这小子拿下,他的救兵来到,也不怕了。”
完颜豪给李中柱打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任天吾见势不妙,一个“移形易位”,又是一掌向他打去。何令威连忙跟踪扑击。
连环扑击之中,任天吾陡地反手一掌,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先毙了你!”
这一招颇出何令威意料之外,本来他非受伤不可,幸而他刚刚吃了一点亏,心里亦正有所准备。任天吾翻身一掌打来,他已经抓起一根木头,那是塌屋之时飞到他身边的一根当中折断的窗木,使出了一招精妙绝伦的打狗棒法。
“喀嚓”一声,半截木头又再断为两截。可是任天吾的长衫衫脚,亦已给他的木棒一绞,扯烂了半边。任天吾弓身一窜,掌力未衰,冲开了李中柱,说道:“小王爷,我和你换一个对手。”
完颜豪这才松了口气,冷笑说道:“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连那老虔婆和她的贼儿子我都要一并抓回来,你们等着瞧吧。”
李中柱大怒道:“小鞑子,你恃多为胜,大不了我舍了这条性命给你就是。欺负一个老婆婆,你还要脸么?”
任天吾冷笑道:“谁说我们恃多为胜,你能够接得了我的一百招,我就放你!”另一边何令威和完颜豪亦已交上了手。
李中柱玉箫一举,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不离任天吾的三十六道大穴。他的“惊神指法”乃是最上乘的点穴功夫,远在任天吾的七修指法之上。饶是任天吾本领高强,急切之间,亦是胜他不得。
任天吾挨了几招,业已发觉李中柱就是那天晚上和他的女儿一起逃走的那个少年,便即“哼”了一声说道:“好小子,你把我的女儿拐到哪里去了?”
李中柱冷笑道:“你哪里还有女儿?你的女儿早已不认你了!”任天吾大怒,喝道:“好呀,你骗走我的女儿,我非杀你不可!”
大喝声中,立下杀手!任天吾的功力毕竟是比李中柱高出许多,一连十数招重手法过后,已是把李中柱累得大汗淋漓。还幸李中柱有暖玉箫护身,任天吾对他的“惊神指法”也还有些顾忌,李中柱但求自保,勉强尚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