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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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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鸟儿在林梢飞舞,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孤独——

    章小引

    看完王菲演唱会后的好多天,我还沉醉在那晚的记忆里不能自拔。在脑海中此起彼伏的王菲唱时迷离而前执着的眼神,不唱时紧抿而倔强的嘴唇,还有大D熟悉的侧脸。这张侧脸陪了我整整三年,在离开我后又在那夜重回我的身边。重逢的感动和终于见到王菲的喜悦齐头并进,让我感觉幸福就像是长了翅膀的天使,紧紧绕着我飞不肯离开。

    那些日子我见谁都笑,有一次竟对着鱼头也笑,他看了我半天后吐出一句话说:“章小引,你该不会是捡到谁的存折吧?”我才恍然大悟地收起笑容,拿起英语书猛K起来。

    高中的课程比我想象中要难一些。我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所以也无法免俗地在意自己成绩的好坏。期中考试的那个月,我几乎是整天整天地扑在书本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唯一的放松是在课间的时候读大D的来信。他的信总是短得要命,但字很漂亮,少少的字在一张纸上铺排开来,给你很舒服的那种感觉。中午的时候我会抽点空到学校门口的小邮局去给他寄回信,有时是一个人,有时花蕾会陪我。花蕾走路的时候喜欢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像是怕摔跤一样。性格测试游戏说这样走路的人多半是极端的不自信。不过我还是慢慢地喜欢上花蕾,喜欢上这种有人依赖着我的感觉。在这个还是很陌生的校园里,我在信中对大D说,我常常会感觉自己是一只孤孤单单的小鸟。

    有着这种惆怅文字的信,真的不像是我写的,要是给鱼头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来嘲笑我呢,写完后我就赶紧叠起来寄掉了。一边寄一边想其实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至少我就是这样,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郁闷。

    周末上网,竟收到大D的电子贺卡,很悠长的洒满秋天黄叶的小径,寂寞地伸向天空的光秃秃的树枝,加上一只孤孤单单的振翅飞翔的小鸟,唯美得要了命。最令我喜欢的是贺卡上的那行小字: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飞多高飞多高。让我有种落泪的冲动。

    正欣赏着呢,妈妈进来了。我赶紧飞快地关掉那个页面。她递给我浓浓的加奶的咖啡,问我说:“有爸爸的信吗?”

    “没有。”我说,“他现在懒,就知道打电话。一点也不节约。”

    妈妈有些抱怨地说,“女儿要期中考了也不关心!”

    “爸爸忙么。”我替爸爸说话,“再说,春节他不是就又回来了吗?”

    “对你再好也没用!”妈妈笑着说,“还是跟你爸爸站在统一战线欺负我!”说完,她叮嘱我好好复习走开了。我再次打开信箱看大D给我的那张贺卡,看那句我喜欢的话: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飞多高飞多高。我忽然意识到有一天我的确是要走远和飞高的,离开爸爸,离开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感到更加地孤单呢?

    如果有人陪,当然不会。但那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就一定是自己希望的那个呢?

    伴着这样的胡思乱想我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做完了对对答案,还好错得不多。深秋的夜有些舒服的微凉,我却开始觉得有些头痛。书是看不下去了,再一想反正是周末,就早点睡吧。

    谁知道睡到半夜竟然开始发烧,烧得我浑身发烫四肢无力。我挣扎着起来叫醒妈妈告诉她我不舒服。妈妈手一碰到我就吓得一哆嗦,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外婆,然后就连夜把我送进了医院。别看妈妈这人平时挺镇定,我一旦有点什么她就没法镇定,出租车上妈妈就开始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一定在电话里安慰她了,她放下电话就显得好多了,替我裹紧衣服,又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点。

    我有气无力地问她说:“爸爸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妈妈气乎乎地说:“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倒到她怀里识相地不做声了。

    深夜的医院到处都显得空空荡荡,我被冷风一吹,在医院里特有的气味中感觉自己稍好了一些。一个中学生模样的护士来替我打吊针,我“哎哟”了一声,她立刻不满意地盯着我说:“很疼吗?”

    “要不你试试?”我没好气地说。

    “我要是病了一定试。”她的嘴巴看来也很厉害。末了还大姐一样地拍拍我的肩说:“不要乱动,水快完了按铃叫我。”

    她走后,妈妈不高兴地说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兴趣跟人家吵嘴。”

    我再次识相地住嘴。我这样跟人说两句她就受不了,要是她知道我在学校里的那些壮举,没准真的要找来医生好好给我检查检查!当然我也没有力气再吱声了,不知道是不是药力的作用,我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眼睛睁开的时候,窗外已是是阳光万丈。妈妈趴在我床边,她显然是一夜都没睡,见我醒来,连声欠身起来问我说:“怎么样怎么样?感觉好些没?”

    我这人就是容易感动,一看她憔悴的模样眼睛鼻子就一起酸起来,赶紧露出笑脸大声地说:“没事啦,没事啦,可以回家啦。”

    “年轻就是好。”我妈感叹说,“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烧是退了,不过回家还是要注意休息,不可以劳累。药要按时吃,要是再烧,要再回来挂水。”这回说话的换成了一个美女护士,她笑起来真好看,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妈妈连声答着是是是,我也冲着她傻笑了两下表示感激。

    和妈妈手挽手走出医院的大门,妈妈说:“外婆在家煮好稀粥等我们了,听说你病了,她也急得不行。”

    “一点小病有那么夸张吗?”我正说着,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鱼头!他好像也跟他妈妈在一起,他妈妈扶着他,两个正往医院大门里走。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坏,步子也迈得缓慢,好像是拉肚子了。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我,看到他的熊样,我的心里滚过一阵舒畅,忍不住笑了起来。妈妈问我:“你笑啥?”

    “看到我同桌了。”我说,“他好像也病了。”

    “哎呀,”妈妈说,“别是流感,传染的吧。我说怎么说病就病呢。”说完又紧张地来摸我的额头。

    “没事啦。”我推开她召了一辆出租车,她犹豫了一下也上了车,不过在车上忍不住絮絮地说其实这里离家也就两站路坐公交划算,在这里上车又肯定有位子坐什么的。她一定忘了我昨晚病着的时候,那时候让她做直升飞机她都肯定舍得呢。出租车司机倒是同情起她来,说:“年轻人就是会享受啊。瞧你女儿,手一招,车门一拉,可没犹豫!”

    “可不!”她找到知已一样跟人家聊起来。

    我掉开头看窗外,觉得我妈挺落伍的,我爸都用上彩屏手机了,可是她那手机还不能发短消息,让她换她就是不肯,说是能用能用。我多希望有个彩屏手机,这样我和爸爸就可以互相发照片了,多酷啊。我也想不清我妈那么节约是为了啥,她在银行工作,工资也不低。而且,就我爸的收入来说,她呆在家里做阔太太也可以了啊。

    也许这就是代沟吧,我想。

    还好,生病没有影响到我的考试,凭着语文和英语两科成绩的高分,我终于摇摇晃晃地挤进了前八强,没有对老爸食言。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鱼头虽然也病了一场,还有两天没来上课,却还是稳坐了头把交椅,这让我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刮目想看。不过小人不能得志,成绩一张榜,他又张扬起来,开始在准备一周后的竞选演说,一幅班头职位非他莫属的样子。

    花蕾落到三十名之后,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我舍命陪君子,和她一起在冷风里缩着脖子散步,安慰她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期末考就轮到你出风头了。”

    “我是不是很笨?”花蕾说,“我真的尽力了。”

    “对得起自己就行了,结果不是那么重要的。”

    “小引我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我知道自己又笨又胆小,又没有个性,真的是失败咧。”她越说越没自信,声音和头一起低下去。

    “别这样嘛。”我搂搂她的肩:“你今天这件衣服挺漂亮的,人要高兴一点才可以配得上这么漂亮的衣服呀。”

    “真的?”她立刻转忧为喜:“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要是说漂亮一定是真的漂亮!”

    “漂亮,漂亮!”我连声说。她却像没看见,拼命捅起我的胳膊来:“小引你快看你快看!”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竟是鱼头和杜菲菲,他们远远地站在操场那边说着什么,不过看杜菲菲的脸色,她好像并没有感到不耐烦什么的。

    “鱼头终于如愿了。”花蕾说。

    我笑笑:“你应该为你的老同桌感到高兴。”

    “其实杜菲菲也不是那么像王菲。你没发现她的眼睛没有王菲大,也没有王菲神气吗?”

    “你在吃醋呀?”我开玩笑地说。

    她的脸却哗地红了。然后,我看到她嘴一扁,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这眼泪流得我莫名其妙,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也没来得及安慰她,她已经撒腿跑得老远了。

    当我回到教室座位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好像根本就没有哭过。见到我,对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过递过来一张带着体温的小纸条,我拆开,上面写着:“我没考好所以心情不好,请你忘了刚才的事,也别跟别人说,好吗?”

    这个花蕾,活得真是累,我会去跟谁说呢?我才没那么无聊!不过我还是回了她一张字条:“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开心些!”

    她看了,转过头来咧着大嘴冲我笑,傻傻的。

    就在这时鱼头也进来了,他刚一坐下就从书包里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稿纸来冲着花蕾的后脑勺喊:“小辫子!”

    我就知道他有事要求花蕾了,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叫她小辫子。果不其然,他扬着手里的两张破纸说:“这是我的竞选演说稿,你晚上替我把它打印出来!”

    “你有没有搞错!”我替花蕾打抱不平:“人家又不是你的秘书!”

    “我愿意!”花蕾却一把把演说稿抢过去说:“我再替黄多备份一份,我想他一定愿意出高价来购买的哦。”

    黄多就是我们的现任班长,那个得过很多奖的小子。不过我也不喜欢他,班会课上发言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全是官腔。我反正不喜欢装模作样的男生,像大D那样朴实的阳光男孩,在这所学校里看来是崩想遇到了。

    “你敢!”鱼头威胁花蕾说:“小心我再剪掉你小辫儿!”

    “十块钱。”花蕾说。

    “还我。”鱼头凶巴巴。

    “五块。”花蕾掉价掉得飞快。

    “还我还我!”鱼头更是无所谓起来。

    花蕾却一把把稿纸塞进了书包里:“不还了,看你到那天怎么讲,哼!”

    鱼头却也不急,拍拍胸口说:“我都记往了,让你替我打印下来不过是想上台的时候好看一些,正式一些么!”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花蕾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兴奋地对我说:“鱼头的竞选稿写得真是不错呃,他提出要提高全班同学的凝聚力,就一定要多搞活动,比如拔河比赛,军训,文艺演出……还有,要取消每次考试排名次的这种落后的作法,给大家充分的机会展示每个同学的综合能力……”花蕾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我忍不住打断她说:“喂,你不会是真的在替他打字吧?”

    “我……看在这么好的演讲稿上,我就免费替他打一次啦。”花蕾说,“你信不信,他这样讲,大家一定都投他的票!”

    “我就不投!”我没好气地说。

    “小引!”花蕾说,“你对鱼头有偏见呢。”

    “好好好。”我说,“祝你打字愉快!”

    “小引!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班现在太死气沉沉了吗?我真的觉得鱼头的很多想法很有建设性,他这个人有时是很坏,不过真的够聪明哦。”

    “花蕾,你该不是喜欢上鱼头了吧?”我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电话那端沉默了,传来的是尴尬的电流的沙沙声,很久才传来花蕾近乎虚弱的声音:“小引,我也想知道……”

    我的天。

    这是一个我不愿意再继续的话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用最老土的办法,岔开话题:“明天,明天是不是要考数学?”

    “才考完试怎么会又考试?我看你是考晕啦。再见吧,我好累了,要睡啦。”花蕾好像比我更不愿意说下去,在千分之一秒内挂掉了电话。

    竞选如期举行了。

    这时已经快接近元旦,新年的气氛开始悄悄地在校园里传播开来。每天生活委员都会从传达室抱来一大堆的贺卡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我也收到很多初中同学的贺卡,看来他们都很想念我,这等好人缘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乱得意。只是还没有收到大D的,我寻思着他一定要给我一份特殊的礼物,就像我一心一意要找到一张不同寻常的贺卡送给他一模一样。我跟花蕾说好,等下午的竞选结束,我们就一起逛街买贺卡去。

    我们班的学生好像都很奇怪,愿意做班干部的并不多。听说别的班报名的同学差不多占了半数,可是我们班却只有寥寥数人。看来,大多数的同学都在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或者还有很多的同学和我一样,对当班干部压根就没有兴趣。当好我的英语科代表,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章老师只好在竞选前告诉大家,所有有兴趣和有志向的同学都可以上台演讲,不需要再进行所谓的“资格审查”。希望通过这次竞选杀出几匹“黑马”来,让我们班可以越变越好,成为全年级最优秀的班级。

    我感到章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在看着我,我赶紧低下了头去。

    竞选中规中矩地进行了,简直没有兴奋点所言。大家的发言都显得过于地谨慎或是流于形式。冷场半天后,终于轮到鱼头了,他站到讲台上我才发现他原来个子挺高,发型也不错,就是瘦了些,不然也可以算得上一个差强人意的帅哥。但是他的发言倒还真的是不错,慷慨激昂,纵横碑阖,对管理班级所提出的一些建议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不时地激起阵阵的掌声和欢笑声。相比之下,现任班头黄多的演说就显得苍白无力多了,他捏着一大摞的稿纸上场,好像准备很充分的样子,可是鱼头的出色表现让他对自己失去信心,匆匆几句就仓促下台了,脸色灰败,表情失落。

    我却忽然有些同情他。竞争是残酷无情的,早知道这样,又何必做这短短二三个月的班长呢。那种由高处跌到低处的感觉我想一定是很难承受的吧。虽说是这样,要让鱼头这种人做班长我还是一万个不乐意,他也不过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罢了。

    竞选快要结束的时候更好玩的事情出现了,原来就担任生活委员的男生罗宁怎么也不肯上台了,章老师走到他身边动员他他也不肯,让他说个理由,他冒出一句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我妈说这个工作太耽误学习了,她不让我再干!”

    大家都笑,笑完了还是没人愿意上台去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想不到的是,花蕾竟然站起身来,勇敢地走上了台。她看上去紧张极了,连嘴唇都在哆嗦。不过她还是很流利地吐出一段话来:“我很愿意当生活委员,每天替大家收发信件,我会在第一时间内把你盼望的信亲自送到你手里。我还会和大家一起做好班上的清洁卫生工作,让我们在干净美丽的环境里学习。我也许能力有限,但相信我的热情和真心是无限的,我会尽心尽力为大家服务,不会叫苦叫累,希望大家投我一票!”

    章老师带头鼓掌,然后是鱼头,然后是大家。

    我也朝花蕾竖起了大拇指。她忽然在台上很舒心地笑了起来,笑得真是好看,象一朵不可阻挡而慢慢开放的花,让我第一次惊觉她的美丽。

    结果,花蕾还获得了和鱼头一样的票数,在大家都没留神的时候成了章老师口中的那匹“黑马”,杀了大伙儿一个措手不及!

    放学后,我和她一起去燕金购物广场买贺卡,花蕾说那里六楼有一家礼品店有最时尚最有品味的贺卡,包我会满意。我拥挤的公车上我对花蕾说:“想不到你这么勇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哪里啊?”花蕾羞涩地说,“我只是在你那里学到一点点勇气而已。”

    “真谦虚。”

    “小引……”花蕾忽然变得担心,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出口:“你说大家会不会觉得……觉得……我官瘾挺大的?”

    “安啦!”我拍拍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做自己想做的,才够精彩么!”

    “对,”她又灿烂地笑起来:“我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咧。”

    燕金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购物广场,所有时尚和前卫的东西都会在这里抢先登陆。我和花蕾一下车就直往里面冲。一楼大厅里大概又在搞什么促销活动,舞台边挤满了人,促销小姐的声音甜得像糖一样。花蕾拉着我往里冲说:“走走走,去看看卖的是什么?”

    “不要那么无聊吧?”我说。

    “去看看啊。”花蕾说:“这种活动一般都有礼物赠送的,我上次在这里答对一个小问题得了一大瓶洗发水,把我妈给乐坏啦。”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跟她挤到台前。原来是一个化妆品在做广告,花蕾指着台上的模特儿对我说:“瞧,她多漂亮。”

    是挺漂亮,很有轮廓的一张脸,健康而白晰的皮肤,我觉得很眼熟,可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了。买贺卡心切,我赶紧拉着花蕾走开了,花蕾一边走还一边很花痴地感叹说:“美女看上去真是舒服啊,怎么看看么顺眼!”

    “美女太多了,看烂了,有什么稀奇的哦。”

    “可是刚才那个气质很好,跟你很像呢。”花蕾说。

    “跟我像?”

    “是啊,是啊,小引你也是美女呢,班花评选一定非你莫属。”

    我一拳打到她背上,她嗷嗷地叫起来,弄得路人纷纷侧目,我们赶紧快跑,夸张地要命。

    花蕾介绍的礼品店有个很好玩的名字,叫“酷吧吧”,里面的东西真的挺酷的,居然还有捉弄人的大便器,你要看了三天准吃不下饭!贺卡也与众不同,我挑了半天挑到了一张淡蓝色背景的,上面有一棵树一只鸟,挺像大D上次寄给我的电子贺卡,旁边的小字是:有鸟儿在树梢飞舞,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孤独。

    纸张摸在手里感觉好极了,虽说价格不菲,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了。看到别的喜欢的,也买了下来。花蕾咂咂嘴说:“你爸爸一定给你不少零花钱吧。瞧你大手大脚的样。”

    “哎!”我叹气说,“除非我爸回家我手头才会宽松一些,我妈抠门得要死。”

    花蕾笑了,神秘地说:“你看得出来吗?鱼头家其实挺穷的。”

    “啊?”我说,“不会吧。”

    “他让我打字就是因为他家连电脑都没有。”花蕾说。

    “那他爸妈都做什么的?”

    “看上去好像也是知识份子。谁知道呢?也许是像你妈一样的抠门儿,舍不得用钱吧。”

    我们一边说一边顺着扶梯往楼下走,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肩膀给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回头,竟是刚才那个模特儿,她冲我挤挤眼说:“不认得我了?”

    我是觉得眼熟,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是谁了。

    “我姓叶啊。”她说,“我是你爸爸的手下,有一次在你爸爸车上遇到过的。你刚才在台下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啦。怎么你不记得啦?”

    原来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找找外快啦,不过……”她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说:“可不许把这事告诉你爸!”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真漂亮,用的真是刚才那种护肤品?”花蕾急急地问她。

    “怎么会?”她又笑起来:“那是做广告的么。”

    “那你用什么?”

    “清水。呵呵。”

    “那就是天生丽质喽。”花蕾这下反应倒是挺快,马屁拍得叶美女心花怒放,我只好耸耸肩说:“瞧我同学,嘴够甜吧?”

    “是够甜的。”叶美女说,“忘了告诉你,我叫叶小弥,弥勒佛的弥。”

    花蕾拍掌叫起来:“她叫章小引,你叫叶小弥,你们的名字都挺有意思的。”

    叶小弥说:“章总整日在国外,你一定挺想他的吧。”

    “废话咧。”

    花蕾又插嘴:“章小引老吹他老爸帅,你给做做证!”

    “是挺帅!”叶小弥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说:“不信我给你看看。”

    那是一款最新的彩信手机,和爸爸的一模一样,上面真有爸爸的照片,他好像是正在讲话什么的。我问叶小弥说:“你怎么会有我爸爸的照片?”

    “上次去北京开会我替他拍的。好啦,我要在这里坐车了,下次再见,两个小妹妹!”说完,她收起手机,拦了一辆车走掉了。

    “你爸爸是挺帅,这个叶小弥也真漂亮。”车子都走了花蕾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爸爸的照片在别的女人的手机里,我心里的滋味真是怪极了。

    回到家,还是没收到爸爸的电子邮件,吃饭的时候,隔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汤,我愣头愣脑地问妈妈说:“我们家到底有多少存款呀?”

    “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我想我有权知道。”

    她一定觉得我怪怪的,于是伸出手来摸我是不是又在发烧,我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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