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越来越深,来这条街道娱乐的年轻人也就越来越多,喜欢听强烈鼓点声在舞池里摆动身体的,都去了街道靠后的酒吧,喜欢稍微安静些的,基本都停留在了眼前这家风格特殊的酒馆。

这家酒馆的装修,主色调是黑色,辅色调是深灰色,推拉门的玻璃透明,只一个的嵌墙灯照亮极简图标,低调,又不失氛围感。

营业时,门口会摆放几张黑色户外折叠椅,和几个拿来放酒水的银色收纳箱。

此刻位置都被坐满,甚至还有人愿意站着在那和朋友谈笑风生,声音嘈杂。

逢絮没走。

靳铭舟拎罐可乐一出来她就轻抬下巴指了指,示意他自己也想喝。

靳铭舟本来想装傻看不懂,可她就这么站在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没出息地又转身进店给她买了一罐。

等他出来,她已经坐在门外椅子上抽烟了。

“挺能耐,使唤我做事。”

身旁椅子被人拉开,一股熟悉的木质香融入逢絮的鼻息和烟草味里,莫名令人感到安心,“还行。”侧头,看他,“今天没开车?”

“没开。”靳铭舟坐下,将两罐汽水放在桌面,曲着食指打开另一罐新买的,移到她面前,“给,第一口气足。”

“谢谢。”逢絮这人喝可乐最喜欢喝第一口,只要拉环一拉开就得马上喝,因为这个时候的气绝对够足。

足到靳铭舟亲眼见过她一口下去后皱眉打嗝的样子,他觉得挺有趣的,甚至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然后捏捏她的耳垂问她舒服没。

今天没打,总觉得手心有点痒。

逢絮把可乐放桌面,“那你怎么回去?”

“这还用想?”靳铭舟懒洋洋靠着椅背,胳膊搭在扶手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她那盒烟在那一开一关地玩,没皮没脸地说,“你不是有车吗?蹭你的。”

“脸皮挺厚。”

“谢谢?”

逢絮无语,伸手把那盒烟拿回来,可还没碰到,手腕被人握住,“松开。”

“不松。”靳铭舟眼热地盯着她,手慢慢往下滑,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其余手指紧贴她的掌心。

是个暧昧的姿势。

不可否认,他那双手生得是极其漂亮的,骨感清晰,白皙修长,右手靠近虎口处的那个地方还有颗很小的痣,不细看很难发现。

逢絮会这么清楚,全然是因为他爱用那只手的拇指贴她下唇,握住手腕一垂眼,清晰映入眼帘,时间久了,闭上眼也能找到那颗痣所在的位置。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靳铭舟是在高二,地点是面包店,周围不少女学生见他进来都先惊叹他那张脸,只有逢絮在他拿起面包的时候,在心底里惊叹他那双手怎么生得那么好看。

她是个十足的手控,总觉得只要手好看,脸就算差点也没关系,可他靳铭舟在附中和华港里是出了名的浑身上下哪都不差。

不仅家境好,性格爽朗直接,长相端正硬朗,身材也是标准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最重要的是成绩也不错,并非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挺加分的,也挺容易在青涩对爱懵懂的年纪,成为不少女孩子的心仪对象。

论坛,逢絮挺常逛的,因此在帖子里看过不少靳铭舟的照片,总觉得帅是帅,但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好友说她没见过真人,如果见过,就会觉得照片压了他一半的颜值,一点都不夸张。

所以那天她站在一旁,特地留意他那张脸——

看着他付完款。看着他推开面包店的玻璃门往外走,暖风裹挟淡淡清香扑面而来,白衬衫鼓风轻轻飘动,清晨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光影落在他身,宽肩挂着黑色书包,西装裤,黑色帆布鞋,少年感十足。

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蓬松发丝牵着日光在风中舞动,眼尾和嘴角挂着还未落下的笑意,是干净的,是阳光的,也是在这一瞬很突然的,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张平静的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逢絮觉得那一刻他的笑容加深了。

“靳铭舟。”

“嗯?”

“再不松开我喊人了。”

“你喊。”

烟雾徐徐上升,晚风粘腻懊热,趴在摇摇车旁的狗狗正盯着某处在吐舌头。

逢絮用力把手抽回来的时候瞧一眼,心说挺像靳铭舟,口中却说:“我待会就下班回去了,你确定要蹭?”

“要。”

易拉罐外壁冒着水珠,靳铭舟拿起来仰头喝着。

逢絮注意到有一滴水顺着他手倾斜的角度往下滑,正好能将那颗痣舔抵的十分彻底,鬼使神差的,她暗暗咬了咬下唇。

可偏偏靳铭舟眼尖,一下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把可乐放好后就没再靠回椅背,而是佯装要起身,俯身凑上前挨近她耳边,声线压低,沉而懒散:“我给你买了口红,色号是你喜欢的,补补吗?”

眉心微微颤动,有人经过,逢絮恢复泰然自若,抖抖烟灰,目视前方,“为什么要补?”侧头,唇畔擦过他的耳朵,尾音慵懒,“靳铭舟……看我。”

然而等他把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时,逢絮将染上口红的烟碰他嘴唇示意他咬着,随即得逞弯起嘴角,推开他,起身,“要蹭的话,十点十分左右来店里找我,否则,过时不候。”

推开椅子,人往前走的动作干脆利落。

靳铭舟对此并不惊讶,笑声短促,无奈靠回椅背,就这么用齿咬着根烟直勾勾盯着她背影看。

直到她突然转身倒着走,拿着手机冲他晃了晃,靳铭舟笑着将烟取下来,张嘴无声说了句“看路”,等她回头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拿出手机看了眼。

【絮:口红拿上,回去补。】

·

靳铭舟最后还是没搭她的车,因为酒馆临时有事,等他处理完过去找逢絮时已经夜里十一点过半了。

虽然他录过她家的开锁指纹,但每次来都会老老实实地敲门等她来开,今天没敲直接进来,全然是因为得到了她的允许。

“来了?”

站在鞋柜前换鞋,听到声响,靳铭舟抬头看去,只见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裹着白色浴巾的逢絮正抱臂倚着卧室门框看他。

肩膀裸.漏在外,素面朝天,不用走近,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就已萦绕鼻尖。

“酒馆有点事,处理好了。”靳铭舟走上前,同一时刻,逢絮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就转身进入卧室,后面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仿佛那个邀请人来家中的人并不是她。

见状,靳铭舟不恼也不急,站在岛台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甚至还用洗手液洗净了双手。

等他过去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条躺在床上的黑色睡裙,视线往左移,白色浴袍正被人挂在椅子上。

空调温度偏低,却突然没法控制逐渐燥热的体温。

靳铭舟把门关上,走上前,“故意的?”

说完,将忘了放下的车钥匙往化妆台上一掷,走上前五指扣拢她纤细的脖颈,不等她说话,俯首偏头凑近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带有些许凉意的唇就这么措不及防落了下去。

“谁故意?明明是你不敲门就进来——”

逢絮话音刚落,身子被人抱起放在床上。

靳铭舟吻她,吞没她所有声音,好半响才低头埋进她的肩颈里,低声询问她有没有想他时的嗓音因情.欲沙哑的不像话。

逢絮闭眼伸长脖颈吁气,任由他来,独独这问题没给个准确的答案,只说他总是令她太有感觉,只说他要还像以前那夜留下痕迹就会再次生气。

后来靳铭舟有些失控,扣着她折腾了许久,不知是因为这个回答让他觉得不满意生气了,还是单纯的,想要折腾她到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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