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向悠然表白自己的爱意后,每天只要一没课,湘郡就会自动到白家报到。比赛近了。悠然天天留校留到七点左右,通常他会叫水晶过来载湘郡,怕湘郡呆坐着陪他会无聊;而且秋天时节的黄昏蚊子特别多,舍不得她白嫩嫩的粉臂玉腿长红豆冰。有时水晶没空,时间配合不来,白悠然只好将自己那辆鲜少用到的喜美车给她开——再三确定她有驾照之后。买了一年却开不到十次的原因是他习惯以慢跑来健身。
在白悠然不在的时候,湘郡习惯性的擦擦抹抹;反正无聊嘛!后来发现白家人的衣服是各自洗,除了难洗的衣服放在房门口,李婶子会送去洗衣店外,贴身衣服、功夫服全得靠自己;于是湘郡成了白悠然的洗衣婆。将一大桶衣服由白悠然的房中提出来——夏天已过,她将他的夏衣大肆清洗准备收起来,洗得腰直不起来!本可以用洗衣机的,但她太闲了,竟自找苦吃的用手洗。正打算小心下楼到厨房,想用烘衣机烘干衣服,不料却在转角被一个人挡住,并且没有让路的意思。
是桑野裕介,一直用奇怪眼光看她的讨厌人。
“借过。”
“我帮你拿。”
出乎湘郡意料之外,他的中文讲得挺好,而且还是北京腔。近些天瞧他不言不语,以为他不懂中文,想不到他说得这么好。瞧他的手坚定要提过她手上的水桶,她退了一步。
“不必了,我拿得动。”
伸出的手转而顶住一旁的墙,仍没有退让的迹象,并且用特别讨人厌的眼光看她。
如果可能,湘郡很想将他踢得倒栽葱,并且滚下楼梯就大快人心!可是只怕踢他时他会移开,到时跌下去的人很可能会是自己,她可不想跌花脸,因此只好做罢!
“你很喜欢白悠然?”
“你看不出来吗?”全乘凉镇的人都知道她爱死他了!
“我要你。”
“你无聊!”她退了好几步,水桶几乎抓不住。打算绕过他走下楼;毫无疑问的,他们兄妹都惹人嫌。
“等等,我还没有说完。”桑野裕介抓住她的手。
“白悠然算不算是你的朋友?”湘郡没有惊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迟疑了下——
“算。”
“朋友妻,不可戏。如果你汉字懂得够多,就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挣脱他的手,走下楼,冷不防遇上桑野荻子冷得吓人的眸光!
老天爷!这是什么世界啊!
湘郡泄愤似的将衣服用力丢入烘衣机中,按下操作钮。他们兄妹全是疯子!男的莫名奇妙想要她,女的却垂涎着自己的心上人……不……不见得是白悠然。湘郡皱眉的想,倒不如说桑野荻子的怨气是来自兄长对她的兴趣。是吗?近几天跑白家那么勤快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防止日本女人勾引悠然,但那女人并没有明显的勾引动作,反而一心一意展现敌意直对着自己。
喔!她不要想了!如果那女人对悠然无意,那么就不值得她多心了!
“湘郡,你怎么会在这里?”随着低沉的声音传来,白悠然已站在她面前。
湘郡开心的想抱住他,才发觉双手还套着塑胶手套,连忙拔下丢在烘衣机上,搂住他脖子。
“你回来了?吃饱了吗?”
“没有。”他吻了她一下,然后不赞同的看着烘衣机里面的衣物。“我不喜欢你来我家做这些事。”
“反正我闲着,叫我来你家呆坐当娇客我可没那个脸。而且你的衣服不让我洗,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她扬起柳眉娇蛮的问着。
他笑着摇头,双手始终背在身后。湘郡眨了眨眼,放开他想看他身后拿着什么。
“你背后有什么?”她踮高身子,但就是望不到他背后,新奇又不解的问着。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神秘过。“我要看。”
“闭上眼睛。”他携出一只手轻点她的鼻。
“有东西要送我?”她不相信的瞪大眼。像悠然这种大男人,那会有细腻的心思去想送她东西?他是体贴,但不浪漫。她从来也没希望过他会送她什么东西,能靠在他怀中就心满意足了!反正她没缺过什么东西。可是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浪漫感觉……挺不错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会欣喜若狂的接受。他送她的呢!
“闭上。”他又说了一次。
湘郡乖乖的闭上眼,双手并张抬得高高的;也许是一朵野花,也许是一个洋娃娃,也许是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然后,一方长形的绒盒平放在她手心。她迫不及待的睁开眼,是一条项练!有着绿宝石坠子的项练。她没看过切割成星形的绿宝石,周围有晶莹的碎钻围绕,精致小巧得令人欣喜。
“送我?你怎么会想到送这个?”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他将项练戴在她颈子上,轻抚她秀发。雪白的肌肤与绿宝石相映得更出色。
“有一回去台中市,看到这条项练。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但链子太粗了,看来笨重,于是请店家打造这种K金细型的链子才配你的娇小。今天才拿回来。”
“好漂亮!我喜欢!一辈子都不拿下来好不好?”她搂着他的腰,轻柔问着。
“好。”他应允,深深吻住她……至今仍不敢相信她会爱上他!美丽又温柔的小女人,只愿能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再也不放手……
绣芙蓉2003年11月30日更新制作
“她不适合你!”一个愤怒的女声高扬着!
“住嘴!”
桑野荻子冷冷的站在桑野裕介面前,不断的陈述事实——“你也看到了,人家恩爱得难舍难分!你只看到她的美貌,就认定她会是桑野家继承人的女人。这里可不是日本,不会以你为天,你以为只要你表白,所有女人都会投入你怀中吗?别再妄想了,只有我才是适合你的,你为什么从不肯正眼看我!”
“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桑野裕介推开她靠过来的身子。眼中闪着狂野的光芒。
他的话击中了她的痛处。
“因为我是个孤儿?因为我不够美?如果你真的有门第观念的话,你就应该娶纯种的日本女人,而不是死待在这里垂涎别人的女人!只有我才会要你这个精——
啪!
一记结实火热的巴掌打得桑野荻子跌到床上。她没有叫,没有哭,也没有去擦拭唇边的血;仍是笑得冷酷。
“光是爸爸那一关你就过不了!你只能选择娶我,或日本女人!要是你为了得到一个中国女人而得罪白家,你也别想回桑野家了!武术界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处!你除了能以一身武艺继承家业外,你根本没有谋生的能力!再来,一旦你强占了那个女人,白悠然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你,不惜一切!他是那样的男人,你想必知道。”
“滚出去!”他抓起她的衣襟,狂怒的将她甩出门外,狠狠的摔上门!
直到门板被甩上,桑野荻子的冷酷面孔立即碎成脆弱的死白……为什么她就是得不到他的心?他为什么不懂全世界最爱他的人是她;不因为他是继承人,不因为养育之恩,只单纯的、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她是比不上那中国女人美丽,但美丽能代表一切吗?
从小到大,他只知道掠夺,也轻易得到一切;所以他想要宋湘郡,便以为宋湘郡该投入他怀中,他当然不会放弃……而,在这一场掠夺中,也无疑的将自己挤到最受嫌恶的角色了!不是吗?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苦?为什么白悠然他们可以爱得浓情蜜意?……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