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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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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单思楚负气走后,无论到诗怎么打电话她都不接,无论到诗怎么找寻她都避而不见。还让同门姐妹武琪薇传话说:从此分道扬镳,双方再无瓜葛。

    到诗吓傻了,用尽了各种办法,可都无法求得单思楚的谅解。

    他痛苦极了,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一边回想着过去跟单思楚的甜蜜时光,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好几回想到伤心处,还世界末日来临般地号啕大哭起来。不过,也难怪他会这样,对于他来说,单思楚就是他的一切,为了她,就是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这天晚上,到诗又到“梦一回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用一点残存的理智,摇摇摆摆地坚持着回到宿舍楼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脚一软,身子一歪,瘫倒在路旁脏兮兮的树丛底下,糊里糊涂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好不辛苦,各种各样的噩梦纷至沓来、此起彼伏,争分夺秒地缠绕着他,把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好黑夜总有过去的时候,次日清晨时分,他醒了过来,不耐强烈的光线,眼睛眯着睁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天哪,日思夜想的楚楚居然就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忽地坐起,使劲地揉揉眼睛,凝神细看,眼前不是单思楚是谁?霎时间一颗心欢喜得快要爆炸了,两耳轰鸣着张着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单思楚原拟再也不理到诗的,向来被人捧在手心的她怎么也无法容忍到诗的背叛,任随知心姐妹武琪薇怎么劝说也不听,她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了沈先楚的一个电话。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先楚打电话跟她说打算介绍到诗去信海上班。单思楚没好气地道:到诗是谁?哼,居然胆敢脚踩两只船,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沈先楚一听吓了一跳,心想:不行,这时候你可不能跟到诗分手,还有任务呢。脑筋一转,明白是自己的计谋产生了效果,可惜却不是时候,赶忙解释说:是不是因为风瑶月?其实,那天池馨谷没说清楚,杜受不认识风瑶月的,到诗当然也不认识。单思楚感激地说:沈市长,您真是好人,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到诗的。沈先楚寻思:对于单思楚这样的女孩简单的理由肯定无效,应该抓住她的弱点。可她的弱点是什么呢?想想几次的会面,有了主意,于是说:你不妨想想,在江壑市里,又有哪个女孩比得上你的万分之一,我想到诗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舍弃才貌双绝的你不要,而去找别的女孩,你肯定是误会他了,出于朋友的关心,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去找到诗……再说,我还想介绍他去信海呢,你总不至于说我是瞎操心吧?这些话说得悦耳动听,单思楚自然是听了进去,但一时间就这么轻易放过到诗却还有些不情愿,便矛盾着心里冥思苦想,到得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决定原谅到诗,于是打的直奔到诗的宿舍,结果发现到诗醉倒在宿舍里……

    此时见到诗一副惊喜神态,跳跃着眼芒,娇声问:“怎么,不认识楚楚了?”

    到诗痴痴地看着单思楚,没有回答。

    单思楚感动了,紧紧地握住到诗的手,深情地道:“诗哥,对不起,楚楚不该不理你。以后,楚楚再也不跟你斗气了!诗哥,你放心好了,楚楚永远属于你!”

    到诗惊喜莫名,颤抖着双手捧着单思楚娇艳的脸庞深情端详着,猛然间双手一张,把单思楚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大声叫唤着:“楚楚、楚楚、楚楚……”

    单思楚不甘示弱,咯咯笑着也大声回应:“诗哥,诗哥,诗哥!”

    忽然两人一起停住了呼唤,眼对眼地互相凝视着,绵绵不绝的情意随着对流的眼波层层涌动着、撞击着、摩擦着,渐渐地,彼此间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渴望和心意,顿时情难自已,深深地吻在了一起,游走的双手,不耐地扯着对方不解风情阻隔情感的衣服。到诗首先忍受不住了,粗暴地一用力,单思楚连衣裙后背的纽扣便一颗一颗地跳将起来,无奈地解除了对单思楚曲线玲珑肉体的束缚……到诗从没见过女孩赤身裸体,何况是单思楚的魔鬼身材?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光彩夺目,不由得呆住了,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单思楚情欲如潮,不依地呻吟了几声,却见到诗依旧只是痴迷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禁懊恼地叫着:“诗哥,诗哥!”到诗醒悟过来,恶狼般把单思楚扑倒在床上……两人的灵魂一起飘了起来,赤裸的身体疯狂地纠缠在一起扭曲着,波澜起伏,欲生欲死……

    潮起潮落,终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单思楚偎依在到诗宽阔的胸怀里,伸手抚摸着到诗线条分明的脸颊,低声唤道:“诗哥!”

    到诗此时心情大好,闻言嗯了一声,怪腔怪调地道:“师妹有何赐教?师哥洗耳恭听!”

    单思楚扑哧一声笑了,挥舞着花拳捶打着到诗的肩膀,黑宝石般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取笑道:“也不知是谁,昨晚醉得跟猪一样,睡在楼底下大呼小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让人看笑话。”

    到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好奇地问:“是你背我上来的?你背得动我?”

    单思楚埋怨道:“还说,重得跟猪一样,差点就被你压死了!”

    到诗涎着脸道:“压死你,压死你!”说着翻身把单思楚压在灼热的身子底下。

    单思楚却一点难受的感觉也没有,搂着到诗的脖子温存了一会儿,道:“诗哥,楚楚帮你找了一份好工作呢。”

    到诗一听不闹了,赶忙问:“什么工作?是文化方面的吗?”

    单思楚道:“你知道信海文化吧?我跟他们的董事长步德斯约好了,下午三点你直接去找他面试。”

    信海文化在江壑市颇有些名气,很久以前到诗就听说过了。董事长步德斯跟到诗在一些重要场合也见过几回,对他的印象极佳,觉得他成熟睿智、朴实真挚,经营方面雄才大略。到诗曾经梦想过如果能跟他共同发展,那一定是人生的幸事。此时听了单思楚的话,高兴得吧唧吧唧亲着单思楚的脸蛋,一边欢呼:“师妹万岁!师哥一岁……”

    自此,两人的情意又深了一层,原先的误会自然烟消云散。

    单思楚平静地问起关于风瑶月的事。

    到诗把前因后果又细细说了一遍。

    这一回,单思楚信了,联想到自己隐瞒到诗收受殷士赋五十万元的事,再想想风瑶月美丽的品行,前所未有地感到有些惭愧。继而转念一想:我这也是为了诗哥好,便又心安理得起来。她撒着娇跟到诗说:“诗哥,你要尽快帮杜总把风瑶月找出来,楚楚很想很想见见她呢。”

    上午八点十分,神采飞扬的到诗送单思楚去上班。

    到了歌舞团,按到诗的意愿,自是不想离开,要陪单思楚排练节目。无奈,单思楚要他早些回去准备准备下午面试的事,还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成功了,她请客庆贺;失败了,就要到诗请客,还要罚他送她999朵玫瑰!到诗眼见心上人如此关爱自己,自然满口答应。回返的路上晕晕乎乎的,差点掉进没了窨井盖子的下水道里,也不生气,大叫庆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回到宿舍,刚刚坐下,电话便叫了起来。慢吞吞过去接起,懒洋洋问:“是谁?”

    “是谁?是你爷爷!”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道,“这几天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打你手机老是关机?打到单位又说你已经辞职了,打到你宿舍也没人接,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声音甫一入耳,到诗便听出来是盛笙。

    盛笙是到诗的校友,比到诗早一届。以前两人一起在校求学的时候,堪称是学校里最著名的两大人物,倒不是他们两人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只是因为两人的名字叫的好。到诗听起来就是“道士”,盛笙听起来就是“圣僧”,因此学校里的好事之徒便把到诗所在的班级叫做道观,道观里才有道士嘛,把盛笙所在的班级叫做神庙,不是神庙哪来的圣僧?僧道虽不是一家,但毕竟都是修身养性的出家之人,因此到诗跟盛笙特别投缘,经常在一起胡混。盛笙毕业后,进了市里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横风律师事务所,到诗由此沾光,客串做了好几回助理律师。毕业后能进量知律师事务所,就是这段时间打下的基础。

    “是你自己立地成佛了,害得我找也找不到你,还敢骂我?”到诗笑骂。

    盛笙不知到诗只是反咬一口,以为到诗真的找过他,歉疚地道:“不好意思,我有一个案件到外地调查取证去了,走得急,就没跟你说。”

    到诗有理了:“你瞧,你瞧……”终究觉得自己蛮不讲理,不好意思说下去。想了一下,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跟盛笙说了。最后问去信海文化公司怎么样,让盛笙给提些建议。

    盛笙却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才郑重地问:“到诗,你相信我吗?”

    到诗笑道:“屁话!”

    盛笙严肃地道:“那好,听我的劝,去什么文化公司都可以就是别去信海。”

    到诗惊讶地问:“为什么?”

    盛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只能告诉你,步德斯这个人实在太卑鄙太无耻了,只懂得耍手段玩弄女人,还冒充什么辽东大学的硕士,其实他不学无术,根本连高中都没毕业……”

    到诗打断盛笙的话:“这怎么可能?太离奇了吧?”

    盛笙冷笑道:“离奇?我还告诉你,高中时他因为玩弄女同学被学校开除了四次,弄到后来没有任何学校肯收他!而且,他还因诈骗坐过牢!”

    人有时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当你跟他说一个人如何如何好时,他不肯相信,总认为人坏得很,不可能好到那个地步;可当你跟他说一个人如何如何坏时,他也不相信,又认为人再坏也坏不到那种程度。到诗就是如此,以为盛笙是故意吓唬他的,哈哈笑道:“你呀你,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继续当律师,就故意吓我。但我已经答应楚楚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哪怕就是火坑,我都要去信海。”

    盛笙早就知道说了也白说,到诗根本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话,叹了口气,心想:“就让到诗去认识认识步德斯这个人吧,也未必就是坏事。”便不再劝说,转口道:“那好吧,你就去信海荡荡,但有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联系。我还有些事,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到诗急声道:“有事,有事,现在就有事……”

    盛笙闻言问:“什么事?”

    到诗道:“有两件事。现在我不做律师了,杜总的案件还没完全了结,还需要一个可靠的律师,我想介绍你去,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盛笙正容道:“只要杜总同意,我义不容辞!”

    到诗道:“还有一件,就是要你帮我把风瑶月找出来。”

    盛笙大叫:“好你个到诗,是不是还要叫我替你擦屁股啊?!”

    到诗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哪敢啊,只是我马上就要去信海上班了,总不能一上班就到处乱跑吧?我的意思是找寻风瑶月的事以你为主,我跟乌萌浩从旁协助。再说,难道你不想看看风瑶月到底是何方神圣?”到诗所说的乌萌浩是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他是到诗和盛笙多年的好朋友。

    盛笙拿到诗没办法,只好同意。

    到诗欢呼起来,胶着心头的事情有盛笙和乌萌浩相助,还怕风瑶月躲到月球上去?!于是便放心地思考着下午应聘的事。可还没过几分钟,乌萌浩就打手机来了,凶巴巴地责问:“你发神经了是不是?怎么硬往信海这臭屎坑跳?”

    作为市刑警大队副队长,乌萌浩对信海文化的底细自然极为了解,知道步德斯根本就是靠诈骗起的家,而且还跟毕剑勾结在一起,若不是有幕后黑手和省市高官的极力庇佑,早就把他送进监狱了。刚才盛笙打电话告诉乌萌浩到诗要去信海,乌萌浩立时就急了,赶忙拨了到诗的手机。

    到诗奇怪了,问:“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反对我去信海?”

    乌萌浩正要解释,忽然有人在门口叫:“乌队长,局长要你马上过去。”只好对到诗说:“总之你别去!回头再跟你解释!”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到诗听着手机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嘟的声音,骂道:“大惊小怪!”根本没把乌萌浩的话放在心上,下午三点,踌躇满志地来到信海文化公司。

    让他受宠若惊的是,步德斯一见面就亲热地握住他的手说欢迎欢迎,还说早就期待着像到诗这样的人才加盟共展宏图。举止言谈,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一点隔膜一点戒备也没有。到诗感觉舒服极了,暗自庆幸自己来对了,脑海闪过上午盛笙乌萌浩劝阻的话语,心想:看来盛笙和萌浩一定是对步德斯有所误解,得找机会跟他们解释解释。

    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儿,步德斯主动跟到诗说起了信海文化的创业史,说他当年辽东大学硕士毕业以后,年轻气盛,独自一个人回到江壑闯荡,摔了好多跟斗,有几次差点失去了信心,想跳楼自杀。后来,终于把握住江壑市商贸城十周年庆典的机会,融资八百万元,跟中央电视台某著名栏目合作,搞了场轰动全国的开幕式文艺晚会,票房收入达到一千八百万,加上赞助,狠狠赚了一把,就此打下了信海的基础。说着,步德斯起身走到书柜前边翻了会儿,拿了一本画册递给到诗。

    到诗伸手接过,只见封面上醒目印着“××栏目走进江壑”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背景是淡淡的步德斯凝眸沉思的头像。不禁惊叹说好品位、好创意。然后一页一页翻看下去,发现不少港台大牌歌星都到了场。虽然到诗不是什么追星族,也没主办过什么文艺晚会,但心知要组成这样一个阵容非同小可,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不由大是钦佩,啧啧连声,赞叹不已。最后一页是封底,封底上方印着总导演——那个中央电视台当红栏目著名女导演的名子,总策划——步德斯。到诗见步德斯居然能够同她并列,更是肃然起敬!

    两人甚是投机,越聊越是起劲,步德斯还把以前的一些糗事说了,还说自己目前最渴望的就是娶上九十九房姨太太。到诗笑着说步董事长你真逗,想了想,觉得步德斯对自己无所不言,自己也不应该有什么隐瞒,遂把自己心里话说了,说自己最希望的是与女友单思楚早点结婚。步德斯笑嘻嘻说是的是的,然后说还有吗?我不信你只想着这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想多找一个情人?到诗脸刷地红了,忙说没有没有。步德斯故意不信,继续逼迫说肯定有,从你的眼神我就可以看出你正想着另外一个女孩,快说,叫什么名字。到诗招架不住了,只好说我是在想着另外一个女孩,名叫风瑶月,不过,我并不认识,只是受人之托要找到她而已。步德斯说找人,那还难得倒你?再说还有我在呢,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她找出来!到诗听了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忙说不不不,这事我自己解决,哪能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两人一直聊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不知不觉,已是六点下班时刻。步德斯颇为歉疚地说今晚他还有要事,要不然一定跟到诗聊个通宵,要到诗明天早上八点再来,到时他在办公室恭候大驾。到诗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告辞退出。

    次日早上七点五十分,到诗又到了信海文化公司。

    走到董事长室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想了一下,到旁边办公室问一个年轻的小姐步德斯来了没?那小姐说已经来了可又出去了,问到诗说有什么事。到诗不愿说自己是来面试的,只说有要事找他。那小姐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好像老板娘今天要来,我带你去找她。到诗心想:或许步德斯交代给夫人了。点头说谢谢。

    那小姐带着到诗来到一个没挂牌的办公室门前,叫道:“步夫人,有人找董事长。”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那小姐回头跟到诗说抱歉,看来出去了。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现出一个光彩夺目的女人来,那绝美的风姿,让人不敢逼视。到诗一时被她美丽的容颜震慑住,竟看呆了,继而醒觉自己这样太过唐突太过失礼,赶忙把眼光从步夫人脸上移开,心里直埋怨自己太没定力太没出息。

    奇怪的是那步夫人竟然认得到诗,见他居然跑到信海来了,大是意外,脸上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随即恢复正常,微笑着对那小姐说:“苏婉,你去忙吧。”然后柔声对到诗道,“请进!”

    到诗这时已经镇静了下来,大大方方地走进办公室,按照步夫人的示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步夫人倒了一杯纯净水,轻轻放在到诗面前,扑闪着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叹道:“你不该来!”

    到诗正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布置,没有听清,抬头问:“您说什么?”

    步夫人猝然一惊,脸上浮现出晕红的色彩,有些慌乱地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欢迎您光临信海……”

    到诗没有察觉步夫人的异样神态,彬彬有礼地道:“请问步董去哪儿了?他昨天约我八点来的。”

    步夫人脸色又是一变,惊讶地问:“他约你来的?他约你来做什么?”

    到诗被步夫人问住了,不知怎的,只觉得要自己在步夫人面前说出是来应聘的事实在难以启齿,遂闭紧了嘴巴闷声不答。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步夫人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满脸庄重地看着到诗,诚恳地道:“到、到律师,我丈夫不是什么好人,你,你千万不要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这句话到诗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步夫人,待到步夫人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这才明白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是眼前的步夫人莫名其妙,竟然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说自己丈夫的坏话,这样的女人未免太不守妇道了吧?也未免太可怕了吧?心中大是反感,脸上不知不觉露出鄙夷的神色。

    步夫人显然读懂了到诗的神情,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坐不稳似的,上身摇晃了几下,双手无力地撑着靠背椅的扶手,丰满的胸部急剧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是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到诗见步夫人依然神经兮兮的,觉得很不对劲,生怕接下来会有更怪的事情发生,心想:“还是趁早走人为妙。”遂道:“步夫人,既然步董不在,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请你转告他,就说到诗来过。谢谢!”说完,也不理会步夫人的反应,逃也似的冲出房间,却与匆匆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到诗不敢停留,随口道了声对不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人是信海的副总温?,被撞得发晕,还没清醒过来,到诗已不见了踪影,生气地骂道:“神经病!”走进办公室含笑问步夫人,“刚才那人是谁?这么冒冒失失的,像农民一般!”

    步夫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温?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个律师到诗?董事长说他早上要来的,交代我好好接待他。”

    步夫人用鼻孔嗯了一声,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桌上的文件夹。

    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又见步夫人面色阴沉,吓得赶紧抹脚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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